数日后,一部分生死狱门人和阮冥一起踏上大理栖仙山的千里路途。而春裳楼楼主炀春雪和晨玉振不在其中,晨玉振说他需要研制毒药,顺便给自己疗伤,等一制作完成就会走小路前往武林大会。
阮冥让素冰清照顾他,素冰清看似没有任何不愿,心甘情愿地留在晨玉振身边。
至于炀春雪这个门派中最有天赋最厉害的潜行高手,五楼楼主之一,阮冥另有要事派给她。
不久后,时不时卷起风波的江湖传出不断有武林人士死于仙貌邪心殷九霄之手,且那些人皆是被吸干全身内力成为一具干尸而亡的消息。
这并非是谁人无缘无故嫁祸给殷九霄,而是有人亲眼目睹了殷九霄练邪|功的场面,本就是个平民百姓吓得魂不附体昏死过去才躲过了殷九霄的魔爪。
这下子,江湖上对殷九霄的讨伐声更多了,当听闻殷九霄不改初衷,仍旧会出席冬季武林大会时,甚至有人暗中联络了各大门派的高手,准备到时候来个大会擒魔头。
这些事当然也传到了殷九霄的耳里。
彼时他正舒服地坐在岑府南苑厢房的屋檐下,嵇远寒在收拾即将要出前往栖仙山的行囊,歆黄鹄在院子里练枪。
他打了个哈欠,听着岑河说着近来在江湖传闻的这些事。
殷九霄坐在逍遥椅上,一摇一摇:“岑大哥,要不是我整日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会怀疑我吗?”
岑河白了一眼:“我真怀疑你,当初就不会让你们住到岑府来。”
若不是自己坚持让殷九霄三人住到岑府,他知道殷九霄甚至为了不拖累自己会早早离开此地,还是他好说歹说,甚至搬出了喻璞瑜精神好了也想多与你多聊聊的说法才将殷九霄留住。
岑河知道殷九霄最后留下也不是因为喻璞瑜,到底是为什么,他也没问,反正殷九霄清理了跟着他们的一些人,清除了行踪痕迹后才住进了岑河家。
这几日,他每次过来殷九霄都是这幅闲散逍遥的样子,让他都觉得是自己实在多管闲事。
“没事,岑大哥不用为我操心,这些事都会解决的。”殷九霄对他笑了笑,起身抱拳,“还是多谢大哥为我费心,岑大哥,你可小心了,说不定这一届的武林大会,我就是坐上盟主之位的那人。”
殷九霄笑得有些嚣张,但看在岑河眼里成了这个年纪该有的自信张扬。
“这也没什么不好。”岑河说完也不再留在南院,毕竟马上要出去大理栖仙山,一来一回就要两个多月,他不放心让喻璞瑜一个人留在家中那么久,还要准备很多东西备着路上照料喻璞瑜用。
薛筎的一月一换的药方确实有效,至少喻璞瑜坐在舒适宽敞的马车内,不会像过去那般动不动就头晕犯恶,所以可以跟着他一起出门了,到时坐在车厢里,做好保暖听他们说话总是可以的。
岑河急匆匆来又急匆匆走,殷九霄重坐下后剥了一颗荔枝。
他打量着晶莹剔透的果肉,吃下后口感冰凉味道极甜,故又剥了一颗,叫了嵇远寒出来。
嵇远寒以为是有什么事,急急忙忙出来,一看殷九霄手里的荔枝,顿了顿脚步,看人板了板脸才弯腰张嘴吃了下去。
歆黄鹄还是心无旁骛只知练枪,似乎懒得看他们一眼。
此后某一日,一只翱翔天际的海东青飞到了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解下纸条和一个小药瓶,然后又将一张早就写好的纸条系在海东青小腿上,手臂一杨,海东青又即刻飞向天空远去。
这只海东青是薛筎养的,后来薛筎送给殷九霄,又被殷九霄寄养在了岑府好吃好喝伺候着,各处跑腿十分懂事和勤快。
殷九霄三人和岑河的队伍分成两路,各自前往大理栖仙山。
自从歆黄鹄得知真相后,脸上就没了笑容,只是默默地和殷嵇二人同行,很少再说话。
殷九霄当做没歆黄鹄这个人,口中阿寒阿寒的唤着,嵇远寒亦照旧事事听命。
表面看似一成不变,殷九霄却知道,自从上次一吻过后,嵇远寒又开始不敢正视自己,仿佛多看一眼便是对他的亵渎,这让殷九霄恨不得下个命令让嵇远寒时时刻刻看着自己,眼里心里只有自己才好。
头戴幂蓠的三人策马前行,途经一些城郡时会落脚歇息。
因为最近多的是前往栖仙山旁观武林大会的江湖人,客栈见多了神秘的人士,看到遮掩容貌之人也没有大惊小怪,按照客官的要求安排两间客房。
殷嵇二人一间,歆黄鹄独自一间。
殷九霄好几次在半梦半醒间抱住嵇远寒,嘴里嘀咕着“并非戏弄,阿寒,你怎就不懂我”此般言语,让本就难以入眠的嵇远寒听去,放在心上,却又不敢去想为什么。
似有一团迷雾充斥在嵇远寒的前方,他明知进入迷雾找到出路是唯一该做的,可却又害怕进去之后会迷失在里面,连旁观的资格都会失去。
主人紧紧抱着他,等他意识到后,现自己亦轻轻环抱住主人。主人下意识地蹭了蹭他的颈项,气息喷薄,不久前问了他的双唇就在他的颈边,让他心思飘忽。
有人一夜好眠其实别有心思,有人一夜难眠亦别有心思。
翌日一早,三人又再次出,行至林间小道,突然从草丛两边冲出四人,大喊:“殷九霄还我兄弟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