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冷吗?”
“还好。”
“你先去洗个澡,不要感冒。”
“嗯。”
他们的对话显得若无其事。
夏漓看着浴室门关上了,在床边坐下,但有些坐立不安,总觉得这样等有些刻意,就起身去了书房,将方才心不在焉翻看的旧杂志拿了过来。
拉开了靠窗那张樱桃木书桌前的椅子,稍侧身手臂支在书桌上,低头翻开。
仍然心不在焉。
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思绪已然开始飘忽。
不知过去多久,水声停了,片刻,浴室门被打开。
她很刻意地没有转头去看,假装自己看杂志看得投入。
那脚步声靠近,带着一股潮润浅淡的香气,都停在了她身后。
她手指不自觉地将杂志一角卷起,掌心起了薄汗。
下一瞬,晏斯时伸臂,往桌沿上一撑。
呼吸一滞。
她转过头,目光径直撞入他的眼里。
清隽的眉眼悉数落入视野,他没说话,直接俯身来吻她。
好像,前面所有暂且中断的情绪,镇定自若的对谈,隐秘沉晦的心猿意马,都是为了此刻,只要一个吻,一点即燃。
夏漓被晏斯时抱上书桌坐下,身上的灰T直接被推高,她两臂撑在身后,借以让自己不要往后倒去。
窗帘半开,玻璃窗变成了模糊的镜子,映照台灯的光,与他们的身影。
在这张书桌上,读高中的晏斯时曾在这里阅读,写作业,听歌……
下雨的时候,他是不是也会瞧着外面雨打枝叶的情景发呆。
联想与眼前的实景,变成了双重的刺激。她成了一朵蓄满水的灰云,随时要落雨。
各种复杂的念头,感官的,情绪的,让她有些不知如何处理。
只好去拥抱他,唤他的名字,像是请求,抑或求助。
晏斯时抬头,摸摸她的额头,随即将她拦腰抱起。
他再来吻她的时候,按床边的开关,顺手关上了顶上的大灯。
但书桌上的台灯还亮着。
玻璃灯罩,滤过的灯光朦胧幽淡,这样的半明半昧,反而比绝对的黑暗更有氛围,更适合游走于现实与遐想的边境。
夏漓只觉一切都似外面的那场雪。
下得缓慢又静谧,但只有身处其中,才知那狂啸的寒风有多暴烈。
好像,那寒风掠过她时,也带走了一部分的东西。
叫她不知道是心脏,或是别的哪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需要被填满,需要有什么作为她的锚点。
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