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這兒呆了不過一夜就已經失去了一雙腿……若是再多熬幾夜,即便是沒遇上什麼野獸,那種沒有邊際的恐懼也足以將人折磨瘋了。
「做錯事的人就應當受到懲罰。」李拂面上沒有什麼表情,他只是個傳話的人而已,「沈奉儀同沈將軍兩條人命,殿下這樣對你已是仁慈。」
沈蘇蘇僵在了那兒,忽地想起了沈逢程來。
對於他,沈蘇蘇心底其實後悔的,說到底,她沒真正的讓任何人對她動過感情,唯一真心實意維護著她的人從來都只有沈逢程這個父親。
若是他如今還活著的話,那肯定不可能會讓自個受這些屈辱吧。
可惜他被自己親手殺了。
大夫只是幫沈蘇蘇粗略的止了血李拂就點了頭,「就這樣吧,反正也活不了太久的時間了,也不需要太費心思。」
那大夫聽著應了一聲,給手裡的包紮草率的收了個尾就起身跟著李拂要離開。
眼看李拂要走,沈蘇蘇心頭那陣慌亂又竄了出來,她連忙出了聲,「李拂,你能告訴殿下,我想見他嗎?」
李拂的腳步頓住,「話會帶到殿下跟前,但是殿下大約是不會想見沈大小姐。」
「你同他說。」沈蘇蘇看著地上錯落的光影,忽地笑了,「我知道他一直很好奇,他從前為何會那樣喜歡我,他或許將我們的初見來回想了許多遍依舊未曾從其中找到任何心動的痕跡,而之後,我們順理成章的靠近,在一起……」
「可他是不是很奇怪,他對我好似從未有過心動。」
說著沈蘇蘇偏頭看向李拂,「若是他想知道,那就讓他今夜來尋我吧。」
「不要來得太晚,否則,他大概是見不到我了。」
第o54章
少音並沒有說謊,沈昭禾到了南岐之後確實有許多人都想見她的。
當然她頂著的是沈蘇蘇的名字,沈蘇蘇做的事情也自然就成了她做過的事。
沈昭禾也沒法可以辯駁的了。
賀文的屍身已經是被送了回來,當然大齊那邊肯定不會讓剩下的南岐人回來,而是派的大齊人將這屍身送回來的,否則那些南岐人真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添油加醋的說出來豈不是麻煩。
而沈蘇蘇,大齊那邊給的交代是說她意外墜崖,成了野獸的食物,送過來的只有一件帶血的衣裳。
為了彌補賀文死在大齊境內的遺憾,大齊這邊也是送了不少金銀珠寶作為安撫,亦讓大齊使臣說了不少致歉之語,可南岐這邊自然不可能真就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這樣過去了。
沈昭禾頂著沈蘇蘇的身份被万俟硯帶了回來,她這一樁事倒是無人去細究,畢竟那些人都知道万俟硯的性子,當初沈蘇蘇叛逃之事也讓他丟盡了顏面,他執意要前往大齊親自將人抓回來也是經過南岐王的准許的。
可賀文之事,南岐這邊不可能說算了就算了。
同大齊來的使臣會面之時氣氛還算融洽,可那場宴會快要結束之時南岐大將賀武卻借著酒醉一刀取了大齊使臣之樊徽的性命,還生生將那頭顱割了下來塞到了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的其他幾個出使南岐的人的手中。
而南岐王始終是冷眼瞧著這場鬧劇,只在最後說了句,「大齊殺了南岐的使臣,如今我們南岐也斬了你們大齊的使臣,一命換一命,公平得很。」
剩下那些大齊人嚇得瑟瑟發抖,不敢多言一句。
這事過去之後的第二日,大齊人帶著樊徽的屍往回京都。
而後又過了一日,四月十七,是南岐祖先定下的狩獵之日,南岐人擅長騎射,祖先大約是不想讓後輩丟了這功夫,所以便定下了這日子。
每年這一日,南岐王會攜君臣共同前往狩獵林駐紮狩獵,狩獵林中多是豢養的獸類,畢竟來這兒狩獵之人都並非是尋常之人,皆是身份貴重的存在,定然是不能真的讓他們出什麼事。
當日,少音推開沈昭禾的房門,對還未曾反應過來的她說了句,「跟我走。」
少音從來話少,她說完這句話便轉身往外頭去了。
沈昭禾見狀連忙從小窗旁的矮桌上爬了下來,快步跟上少音的步子,「少音,咱們要去哪兒?」
少音沒有回頭看她,只淡淡說了句,「你不是不想一直被關在那屋子裡麼,如今能出來了還管這些做什麼?」
沈昭禾一聽好像也是這個理,便也就閉上了嘴跟著少音穿過了那道長廊,長廊兩側有幾處星點般散落的花壇,還栽了兩棵樹,一顆有些像梧桐,另一顆沈昭禾瞧得並不真切,只是淺淺瞥了一眼便走了過去。
穿過長廊,又拐了個彎兒沈昭禾方才來到了正殿,殿外,万俟硯穿的依舊是帶了銀色暗紋的玄衣,沈昭禾走過去的時候他正騎在馬上,抬頭望向他之時正好也能瞧見他身後的陽光細碎的灑在他的肩上,明亮的有些晃眼。
「上馬吧。」万俟硯用目光點了點身後的那匹白馬,沈昭禾順著他的目光瞧了過去,只見一匹通體雪白沒有一絲雜毛的白馬立在那兒,它察覺到沈昭禾的目光甚至還吸了吸鼻子,大約是想同她打個招呼。
沈昭禾盯著那匹馬看了好一會最終還是沒能說服自個去做這個嘗試,她尷尬的仰頭看向了万俟硯,開口道:「我……我不會騎馬。」
不會騎馬在大齊自然是稀疏平常之事,不要說是女子,即便是男子也有許多是未曾騎過馬的,可在南岐,這便是極為稀罕的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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