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初夏谈起自己的生母,姜知月却没有什么实质的感觉。
似乎每一个提到她认识她的人都会露出唏嘘、悲伤、怀念的神情。
而姜知月只对这个早逝的母亲感到好奇,不过初夏还眼泪旺旺着,似乎也不是个询问的好时机。
看着小姑娘泣不成声,她才有些后知后觉地想自己是不是也该伤心。
只可惜她从未见过6漪女士,不知道其人如何,脑海中也构绘不出对方的模样,更不要谈母女深情了。
所以她只是用手帕擦了擦初夏脸上的泪痕,柔声道:“别哭了,本小姐带你去吃甜点心。”
——
“父亲。”靖安王府大厅中,慕广君对着眼前的男人道。
那男人看着四十几许的模样,历经风霜的脸上带着宝刀不老的锐意,一双鹰眼盯着自己的儿子,下耷的嘴没张,只短短地哼了一声。
慕广君不想和对方上演父慈子孝,见对方不说话,便低头站在一旁,冷漠地盯着青瓷花瓶出神。
无声的硝烟弥漫在这对父子之间,紧张的氛围连侍奉茶水的丫鬟都能明显感觉到,双方那久经上位浸润的压迫低沉让这个刚来不久的丫鬟手抖,竟然一时不慎将茶水泼在了靖安王慕随的衣袍上。
她瞬间白了脸色,利落地跪在地上磕头:“求老爷原谅,求老爷原谅!”
慕随幽幽盯着自己衣袍上的水渍,看一眼废物不堪的丫鬟,心情坏到了极致,大骂:“要你何用?连个茶水都倒不好!”
丫鬟战战兢兢地伏在地上,慕随越看越烦躁,眉头微皱喊人来:“把她拖下去,杖杀。”
来人是守在厅外慕随的亲信,看了一眼地上花容失色的丫鬟,嘴角勾起不怀好意的笑容:“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可人,大人还真是。。。。。。”
他话音未落,慕随就不耐烦地挥手:“随你们怎么玩,处理干净些。”
那下属闻言便好似闻到血腥的鲨鱼,眼中闪过兴奋的光,他舔了舔嘴唇去捉那丫鬟,却被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挡住去路。
“世子殿下,这是何意?”那下属眼眸陡暗,余光飘向了坐在主位上的慕随。
慕随也将目光放在了这个长子身上,带着些审视的意味。
慕广君脸色不变,“一个笨手笨脚的奴婢,卖了便是,何劳烦佥事大人自己动手。”
佥事看了看慕随的脸色,略带不满地说:“怎么处置奴婢都是主家说了算,眼下靖安王殿下都已话,世子这是要越俎代庖吗?”
佥事这话极为阴毒,当着父子二人的面挑拨离间,暗指责慕广君挑衅父权。
君为臣纲,夫为妻纲,父为子纲。
违反其中任何一个,都会被人所唾弃。
慕广君垂下眼睑,“我竟然不知,自己不算王府一员。”
佥事脸色一变,“下官言行无状,无心冒犯世子,但我终归是听王爷命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