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府里的暗卫领,他们又是在安南王府的门前,要是惹得安南王府的人动怒,就是有几个头也不够他们砍的,不止是不秋草,影卫领安一也在边上。
这两个虽然近两年收敛了脾气,但还有人记得安一和不秋草脾气不好的时候是怎么对待不听话的人的。
众人一时噤若寒蝉,更有人频频看向谢飞荷,她是这里面唯一说的上话的,谢飞荷顿时感到自己责任重大,果然池青道死了之后,百姓能依靠的,也就只有她了,她不能辜负百姓的期望。
她踏着这样的心情,迈步走到了最前面去,抬头就能望见在台阶之上的不秋草和安一,她道:“我是谢飞荷,早先递了帖子的。”
“知府大人的帖子我们已经看见了,打算派人来迎的,但,”安一语气温柔,却在“但”字之后猛然一转,山雨欲来,她不太友善地盯着谢飞荷,似乎是在琢磨从什么地方下手比较好,“知府大人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呢。”
谢飞荷浑身都是凉的,她甚至去看了一眼天,明明还是大晴,谢飞荷总恍然觉得刚刚变了天,不然为什么她站在太阳底下,在如此暑天里,居然连一丝暖意都感受不到。
安一这话明显是在怀疑府前的这些人都是谢飞荷带来的,没等到谢飞荷有所辩驳,安一又冷声道:“知府大人是什么意思,是想给安南王府一个下马威吗?安南王府可从来不吃这一套。”
被安一针锋相对的谢飞荷冷汗都下来了,她突然意识到,就算是池青道死了,她也不一定能搞过安南王府,她现下居然连门都还没进去就被安一镇住了。
谢飞荷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在找脱身之法,她的伶牙俐齿在安一绝对的武力面前,算不了什么,何况安一明显是在气头上,她要是一时不慎只会火上浇油。
沉默,依旧没有人敢说话,那些心里本来就有鬼的被安一这样一吓,早就不敢出声了,至于那些真心想看的,倒是有几个想开口,却被阿依木赶在了前面。
阿依木倚老卖老,“我是阿依木。”
安一:“我不瞎。”
阿依木:“……”
她居然一瞬间也愣住了,她回过神来指责安一:“你们安南王府就是如此待客的?”
安一毫不遮掩地冷笑出声,并且直言不讳:“您几位,可不像是客人。”
安一一竿子,顺带将挣扎的谢飞荷也打死了。
这是池青道真的死了,安一得了失心疯了?从前,池青道活着的时候安一何曾这样过。
安一是安南王府中最稳重的人,竟也有这样疯的时候。
阿依木按下心中的怒气,再次开口:“安南王对安南很重要,但如今谣言纷飞,安南王府不打算解释什么吗,就任由谣言满天飞?”
阿依木以为她已经够心平气和了,安南王府早做解释,对于安南王府来说也是好事,这么不明不白地拖下去,对谁都不好。
但听她说完的安一却突然将剑抽出来架到了阿依木的脖子上,其间还削掉了阿依木不少银白的头,这还没完,安一的眼睛里面仿佛淬着毒一样,死死盯着阿依木,似是要将她千刀万剐:“你盼着我们王爷死,对吗?”
袍子底下的身体不断颤抖着,阿依木还想开口笃定安一不敢当街杀人,但她转念一想,这是池青道的人,她有什么不敢的,剑还在往里靠,当即吓得阿依木脸色苍白,心如死灰。
见安一这样,谢飞荷也往旁边躲去,安一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就在安一的剑划破阿依木的皮肤,显出血珠的时候,君闲出来了,他由安九扶着,脸上毫无血色,整个人摇摇欲坠,一看就是强弩之末,安南王府的人几乎全遭了打击。
君闲似是没想到一出来就看见这样的场面,他走到安一身边,皱着眉道:“安一,你这是干什么,快把剑放下。”
见安一不动,君闲气急喝道:“把剑放下,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王夫了。”
安一只得不情不愿地将剑收回来,临了还剜了阿依木一眼。
君闲看向不秋草:“把知府大人和阿依木护法请进去。”
方才在门后偷听许久,君闲就算是不认识,现下也知道了。
给了台阶,谢飞荷却不打算下了,她仍旧站在府门前,有了底气,像个上位者一样扫过安南王府的所有人,道:“既然王夫出来了,不如就在这里说明真相,也好叫我们放心。”
要是她进去问,按照安一这样癫狂的样子,听见谣言就要动手,万一找个角落将她拉进去杀了,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那她就是死的冤枉了。
就在这里,让真相在她的步步紧逼下,大白于天下。
君闲听了这话,闭了闭眼睛,雪白的脸上全都是仓皇,他大概是在想还是等到这一天了,纸终究包不住火。
他一手扶着肚子,虚弱的就好像风一吹他就倒了,有人不忍心再看,他本就大病一场,此时又迎着这么多双眼睛,要他吐露一个残忍至极的真相,这何尝不是对他的一种残忍。
安南王府被人虎视眈眈,没了妻主护佑的王夫,该如何是好,有人已经在担心君闲的未来。
但君闲勉强支撑的目光却分外坚定,他如谢飞荷所愿地点了点头,惨痛地道:“王爷日前去丹赵查明一件事情,不下心遭人暗算,跌入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