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家小子进了紫宸宫,九公主就注定是他的人了,你也不用再惦记,挺好。”
说到这里,张籍忽然变了神情,厉色看着张恒。
“你之前再怎么胡闹,我只当小孩子不懂事。但是之后你若是再改任性妄为,坏了张家的前程,我不介意让你赋闲在家。张家子弟众多,我就是再培养一个,也有的是时间。”
“孙儿明白。”
到底是家主教养长大的孩子,犯傻不过是一时的。张恒明白自己不能拿自己的前程、张家的未来开玩笑。他与归苼,本就无缘,一切不过是他强求罢了。现在这样,也好。
“明白就好。回去洗个澡,换身衣衫。半夜若是发热,遣人叫管事的请王太医来。”
张恒素来文弱,在祠堂跪了这么久,又淋了雨,不生病才是奇怪。他明白,祖父现在不让王太医过来,不过是一场苦肉计。于新帝而言,这便是张家的投名状。
池家起兵,张家并未参与。并非张家骑墙观望,只是张籍觉得都是世家出身,那从龙之功,日后怕是杀身之祸。都是延绵了数百年的世家,谁还不知道谁的小心思。
张家,历来都是求稳。
回到自己的院子,张恒觉得浑身瘫软,若不是靠着一股子韧劲撑着,怕是回都回不来了。
他院子内的婢女很早就得了大夫人的信儿,早早地吩咐小厨房时刻备着热水。张恒一回来,便张罗着让人抬进来。
厢房热气氤氲,张恒这才觉得自己略微缓过来一些。他是前朝的状元,又是张家的嫡长孙。池温就是再小气,也不会意气用事不重用他。只要他在朝中立稳了脚跟,总还是能帮着归苼的吧。他,还是喜欢她的。
第7章
张恒在水中泡着,任由侍女催促仍不起身,直到木桶中的水慢慢变凉,才站起身来。
“公子这般,怕是要病的。”
他身边的绿招拿着里衣过来,嘴里还絮絮叨叨。她是张家大夫人的心腹,后来见张恒年岁渐长,便给了他。那时候张恒刚刚中了举人,少年得意,便给她改名叫绿招。
“不病才是不好呢。”
张恒说罢,踱步去了里间。屋内的四角俱摆了冰盆,让人觉得舒爽。
“公子刚刚淋过雨,怕是不妥,婢子这就叫人挪出两个冰盆去。”
绿招跟在张恒身后,也觉得屋内凉气四溢。
张恒摆摆手。
“很是不必。”
绿招知道自家公子素来有主意,便也不再劝了。她过去招呼人铺床,又伺候张恒睡下、
张家书房内,依旧灯火通明。张籍父子的棋已经下完,白棋终究胜了黑子。侍女立在一边,早就困倦了,趁着二人不备,偷着打了个哈欠,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日后归家那丫头若是有事相求,不妨帮上一帮。”
张籍捋着胡子,笑眯眯地数着棋子。
“胜了三子,你的棋艺,还需要多练练才行。”
张岳坐在自家父亲对面,表情些许不自然。
“父亲自来都是如此,说话说一半,剩下的非要让儿子去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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