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慢慢低下头,淡色的薄唇在她肉嘟嘟的脸上擦过,低柔轻缓的嗓音,轻得像是在哄孩子入睡,所有的冰冷威严都尽数被敛进漫不经心的宠爱里。
毛团子哼哼唧唧,被他揉得睡不安生,不高兴地抬起爪子想把他推走,但是却反而被男人握进手心,缓而轻地揉。
于是她哼的更不高兴了,小爪子一蹬一蹬,在他怀里忽悠来忽悠去,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君刑像是无声地叹了口气,满含着灵气的指尖在她小小的嘴边碰了碰,毛团子瞬间不管被拉住的爪爪了,另一只爪子连忙抱住他的手指,急不可耐地往自己嘴里塞,软软的牙齿一咬一咬,活像是小婴儿在吸奶嘴。
比果汁还美味的灵气在溢满了嘴巴,毛团子开心地眯起眼睛,从喉咙里溢出又甜又软的小奶音,哼哼唧唧的,能把铁人的心都泡软。
指尖传来润泽柔软的触感,君刑垂眼看着美的冒泡的毛团子,幽邃的目光深浅莫测。
他用另一只手环着她蓬松的尾巴,把它小小一只完整的圈在自己怀里,银白的长披散,遮住他刀锋般深刻冷峻的眉眼。
&1dquo;你怕我做什么。”
男人缓缓压住指腹,那连天雷都劈不开半分伤痕的指肚却在毛团子软白的牙齿上划出一道细缝,殷红的血珠融进她的口腔,滑进她细弱的喉咙,无声无息滋润她幼小的躯体。
&1dquo;我只会疼你的。”他轻轻吻一下她的额头,嗓音轻柔爱怜:&1dquo;乖孩子,你睁开眼来看一看我,我便把天上的太阳摘下来送给你,好不好?”
回答他的,只有软绵绵的小呼噜声。
君刑默然片刻,牵着唇角轻轻地笑起来。
&1dquo;罢了。”
他用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她阖起的眼尾:&1dquo;我便再等一等&he11ip;”
殷宸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
她眯着眼睛,美滋滋翻了两下,昨晚做梦梦见啃了一大根鸡腿,还是灵气味的,肉香四溢,美的她把肉丝舐干净不说,连骨头茬子都是舐的干干净净,唉,如果今晚还能做这种美梦就好了,那她要换一种,换成啃大棒骨,听说还有浓稠喷香的骨髓吃,美味非常!
殷宸回味了好一会儿,才砸吧着嘴爬起来,伸了个懒腰溜达两圈活动活动筋骨,再把自己的宝贝和果子都收好,整装待,继续雄赳赳气昂昂往她的蛮荒之境跑。
殷宸本来听说这百川中隐藏着好多厉害的大家伙儿,还怕自己这么一只凶兽跑动会被现,但是她这一路上都安全的很,最多也只有什么不成器的老虎精狮子精出来,被她轻轻松就给收拾了。
没有想象中的大打出手,殷宸心里终于松一口气,又暗自得意自己果然是天选凶兽,不仅运气好,跑路技术也高,相信只要自己能离开这鬼地方,一定有的是好日子在后面等她。
殷宸就这么一路&1dquo;千辛万苦”地跋涉,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她穿过一个巨大的碑界,探头探脑迈进一重波纹似的屏障的时候,看着眼前满是奇花异草的瑰丽山谷,不禁瞪大了眼睛:&1dquo;哇——”
这哪里是什么蛮荒之境,这简直是仙境啊!
殷宸吸一口浓郁的灵气,颠颠就往前跑,她得赶快打探一下情况,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圈做地盘,然后再找一群漂漂亮亮的花妖孔雀妖什么的给她做小弟,围着她天天给她拍马屁唱小曲,那才是真正的神仙日子。
但是殷宸刚跑没几步,突然脚下一空,她懵逼地扒拉一下爪子,低下头看见一个黑漆漆的黑洞,下一瞬,她整个人在惨叫声中倏然坠落:&1dquo;什么鬼——”
在坠落的过程中,数不清的藤蔓缠住她,又一根根绷断,殷宸就像一个无情的翻滚毛团子,咣咣咣往下坠,眼看着坠了足有好几百米,才终于被两个粗壮的藤蔓缠着到了底。
殷宸提着的那口气刚放下一点,又骤然拔得老高。
因为她正对上一双巨大的兽瞳。
人间说眼睛大,顶多说铜铃般大的眼睛,但是殷宸眼前这一双,都得有一百个她那么大。
毛团子惊呆在原地,呆呆看着那双冰冷猩红的兽瞳,眼看着那长得奇丑无比的怪兽一声咆哮,深渊般张开的大嘴里滚出阵阵劲风,瞬间把小毛团子吹出几十米远去。
殷宸生无可恋地飘在风中,一头蓬松的白毛乱飞,变成了一张漂亮的白毛饼。
后面的君刑微微皱眉,他一手伸出要把毛团子抱下来,眼睛却盯着那只张牙舞爪的横龙,杀意如潮涌蔓延外泄。
横龙嚣张的怒吼骤然凝固,它眼中的嗜杀恶劣瞬间化为恐惧,它慌乱转头向四周看去,却怎么也没找到那个可怕的人影。
&1dquo;呀!”
突然一声惊叫,一条艳红色的蛇尾缠在毛团子尾巴上,把它从劲风中拽下来,君刑的手顿在原地,看着平安落地的毛团子,终于还是收回手。
殷宸终于脚踏实地,舒了口气,身上已经彻底炸毛成团子,她也就破罐子破摔了,抬起头,看见一条红艳艳的小蛇游过来,张开嘴口吐人言:&1dquo;你可真是胆大,居然离横龙那么近,它一张嘴就能吞了十个你的。”
殷宸心说要不是一脚踩空了,她指定离这丑八怪能有多远有多远,却摇摇头:&1dquo;谢谢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