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依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发毛,顶不住他眼神里施加的压力,不太自在地转开了视线。
陆承曜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任由手掌在她头上揉了把,人已面转向收银员:“一起算上吧。”
回去时秦依一路很忐忑,也莫名紧张,想到他手里提着的那几盒安全套,整个人就浑身不自在,尤其想到回屋后孤男寡女的画面,一男一女还带着安全套,画面太旖旎秦依不敢往下想,回到小区楼下时秦依坐在车里纠结着没动。
陆承曜偏头看她:“不敢下车了?”
秦依被他的话刺到,扭头幽怨地瞪了他一眼:“这是我家!”
“我有说不是吗?”陆承曜淡声反问,看她没有下车的意思,人也无所谓,甚至是很放松地将手肘撑在了方向盘上,单手支颐偏头看着她,“你这是决定要在这坐到天亮?”
秦依鼓着嘴坐着不动,不回他。
陆承曜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道:“或者,我们也可以先讨论一下,要先试哪款……”
转身从后座上拿过那袋东西,随意拿出一盒安全套,转着来回看了圈:“刚好这东西我也没用过,还真不知道哪款好。”
语气始终平静,秦依做不来他的淡定,没太好气地扭头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和钟璇在一起过?守身如玉呢。”
陆承曜语气淡淡:“没用过这个牌子。”
秦依脸色微微一僵,垂下了眼睑:“我先上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推门就要下车。
陆承曜突然拖住了她的手,看着她,一改刚才的闲散,很冷静,但没说话,只是冷静地看着她。
秦依因他那句话心里堵得慌,想抽手又抽不动,忍了忍没忍住,扭头看他:“陆承曜你是不是觉得吃定我了就可以完全不用考虑我的感受了?我在你面前就那么不值钱吗?”
冲他吼完时情绪有些绷不住,眼眶突然就有些红了,不太习惯在他面前哭,使劲转着手腕想要抽回手。
陆承曜握着没让她收回,只是看着她:“秦依,你既然心里介意为什么就不能反问我一句?每次都闷声不吭转身就走了,你知道我们多少时间就是被这么浪费掉了的?”
陆承曜语气有些重,秦依鲜少看到他这么强烈的情绪起伏,原本该是她咄咄逼人,被陆承曜这么一反问反而落了下乘,只是抿着唇怔怔看他。
陆承曜长吐了口气,将视线从她脸上转向了外面的夜色,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秦依,我只是希望你能把你的不满你的介意你的感受都明明白白说出来,告诉我,而不是什么事都憋在心里,我也有判断失误的时候。就好比去年,我喝醉了,我强行要了你,我之后对你不理不睬,你为什么就不能理直气壮地来质问我?就这么看着我陪在另一个女人身边,看着我对你不理不睬,你既然难受,为什么就不来找我问清楚?”
秦依垂下眼睑:“我……我有去找过你,就是你陪钟璇去产检那次,然后听到你说,你会对她和孩子负责,你会和她结婚……”
“所以你就一天到晚不正眼看我,见了面也假装不认识的了?”
“本来就一直不熟……”
辩解的话在他冷眸扫过来下停顿在了舌尖上。
秦依没再说下去,那会儿乍看到那样的画面听到那句话时的绞疼还在,但凡有骨气一点的女人,不是上前“啪啪”给陆承曜几个耳光从此江湖不见,也是从此对这个男人恨之入骨了,只有她始终逃不出这段感情的禁锢,哪怕那时很有骨气地转身离去,再见面时也没再搭理,但当他分手后回来找她时,她始终没有那种决绝的魄力。
陆承曜也知道她没那样的魄力,她习惯性把一半的错误揽在自己身上,比如被他强要的事,陆承曜几乎不用想也猜得出来她自认为她完全可以全身而退只是她半推半就促成了那晚的意外,她不会恨人,顶多是谨记在心,避免重蹈覆辙,因此那大半年来她和他的距离划分得很清,一如既往,见面不打招呼,如果不是他强揪着她不放,两个人根本不可能牵扯到现在。
想到她当初一个人千里迢迢跑去波士顿找他,陆承曜不知道她当初是以着怎样的心态下决定去找他,最后又是怎样的失望的心情独自一人离开,只是光想着那个画面,胸口便闷疼得难受,扣着她手腕的手不自觉地改握住她的手掌,指腹轻摩着她的手背:“我和钟璇,甚至其他女人,从没有过任何*上的接触,刚那句话,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想看看,会不会长进点,懂得反过来多问一句了。”
抬眸看她:“事实证明,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秦依咬着唇,心不甘情不愿地看了他一眼:“如果我也暗示说,我和别的男人有过亲密关系了,难道你也会反过来问我,是你让我满足了还是他让我满足了吗?”
“……”陆承曜黑眸紧盯着她,“我不喜欢这样的比喻。”
“你也知道。”秦依抽回了手,转身上楼。
陆承曜下了车,跟着她一块儿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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