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等边百无聊赖地到处张望。
妇幼保健院比别处医院多少气质可爱一些——大概是有许多孩子来往的缘故。
这个季节小些的孩子都是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在父母怀里伸着手脚,像只胖海星,只露出一张被风吹得通红的小脸,亮闪闪的眼睛,到处张望。
这大概是这些小人儿们人生的第一个冬天。
梁倾走神的功夫,那一对夫妇也将车驶离,梁倾拐了个弯儿,还未等开始倒车,倒是意外看见一个熟悉的人正走到门诊前坪。是Jess。
梁倾边倒车,边细想,算起来已有小一个月不曾在办公室见过她了,没想到竟然在西边遇上。且据她所知,Jess也住在东边。
在这种地方遇见总有种无意探听到别人隐私的感觉,为避免碰面,梁倾在车中小候,借着后视镜打量她。
Jessie平素在所里总是打扮讲究,对比起来她今日穿着可谓朴素,头发也稍显凌乱。
然而细想起来最违和的地方,一则大概在于她平素总是穿设计前卫的高跟鞋,今日却脚蹬一双雪地靴。二则比起平时总有一百二十分精气神的模样,她今日显然气色很差,甚至有些微微佝偻着身子。
她四下张望,大概在等车。
梁倾见她此番,猜想,她大概是病了。
过了一会儿,车还没来,梁倾却见她忽然佝偻着蹲下来,双手撑地,作呕起来。
周围人来人往,一开始无人上去帮忙,梁倾见状,无法坐视不理,便急忙下了车,小跑着过了马路。
只见医院的保安和一个护士模样的人围了上去,正询问情况。
近看她情况更糟,唇上一点血色也无,因为干呕,正在生理性流泪,她余光大概看到了梁倾,瞥了她一眼,无暇开口。
那护士与保安将她从地上搀起来,往门诊大厅走,边走边问梁倾:“认识的?”
“是,同事。正好遇到了。”
“怎么回事儿这是?”
梁倾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那两人将Jess安置在问询处的椅子上,那护士很负责,给她倒了小半杯葡萄糖,转身去急诊室找医生来。
Jess喝了两口,似乎缓过来一口气,没等那护士走几步,道:“梁倾姐,你帮我跟她说不用了,我歇会儿就行。”
那护士却已经走远了,梁倾对她说:“医生来看一眼更放心。有人陪你来么?”
她本想问她是不是生病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合适。
“有的,我朋友去取车了。”
正说着,她电话便响了。她答几句,挂了电话说:“我朋友在门口了。”
那保安说:“小姑娘,你脸色太差了,要你朋友等一下吧,医生来看一眼,别等会儿出事。”
Jess缓过这一阵,将那一次性水杯攥起来,扔进脚边的垃圾桶里,说:“大爷我没事儿,就是低血糖,谢谢您。门口不好停车,我得走了。”
她甚至没与梁倾道别,径自离去。
梁倾目送她的背影,有些后悔,想,也许她不愿多留与自己也有关。
不一会儿她的手机也响了,是姚南佳看完了医生,两人准备下楼。梁倾便也往门口走去,将这一茬暂时抛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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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南佳和何楚悦上了车,仍是梁倾开车,她察觉到一向好情绪的姚南佳有些寡言,便问:“没啥事儿吧?医生怎么说。”
何楚悦向前坐直了身子,没吭声,望姚南佳一眼。
姚南佳清了清嗓子,梁倾从后视镜里看,她脸上有种类似委屈的表情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