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情看一眼那串干了的糖葫芦,忽然不胜唏嘘,「不知封大教主放了什么东西在此?」
以白少情的个性,一放出去,就是绝不会回来的。他若回来,便表示他已经想好对付封龙的方法,找到了可以将自己置于不败之地的武器。他至少会趁片刻自由之机,解决看守母亲的水月儿,把她藏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封龙忽然止步,白少情一时不察,差点撞到他背上。
封龙站在房内,对着他远去的方向微笑不语。
「我本来还没有想好放什么东西。」封龙转身,看着白少情,忽然缓缓笑起来,「不过被你一提醒,居然想到了。」
声音甫落,人已经远去。
他俯身抓住白少情的脚,轻轻一脱。黑布鞋已经到了手上。看了手中的黑鞋片刻,将黑鞋轻轻放下,把它与那串干透的糖葫芦摆在一起。
「大哥,我去了。」激动的时候,居然能自然而然地喊出一声大哥。
白少情喃喃道:「我倒不知正义教的布鞋如此珍贵。」
少情跳下床,运功,丹田不可思议地升起内力,一扬手,隔着数尺的垂幔被气流拂动。
通道的尽头,是另一扇石门,进去后,才现里面除了一块可以当床睡的玉石外,什么也没有。
「去吧,记得回来。」
「横天逆日功,必须在这上面打坐。」
封龙淡淡一笑,松开他,像放开鸟儿脚上的锁链。
白少情走近,寒气逼人,立即打了个寒战。
被抽空的力气,一丝一丝回来了,少情诧异。封龙手上,总有许多古怪莫测的东西。
他转头,「千年寒冰床?」
「这颗大补丹,可以让你暂时恢复力气。」封龙把少情抱起来,让他贴在自己胸前:「你是蝙蝠儿,轻功应该不错。全力施展轻功,可以赶在月上梢尖前见你娘一面。」
「不错,寒气入心,迫你竭尽全力,拼死激内力。」封龙问:「你怕?」
看见倔强的曲线又出现在白少情的脸上,封龙反而缓缓扬唇:「让你去。」轻轻吻了片刻,从怀中取出一颗药丸,嘴对嘴喂他吞下。
白少情摇头。他摸摸冰床,碰触而已,指尖传来的彻骨寒冷已让身体微微一颤。他叹气,「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从前练功,也是在这上面打坐?」
白少情精明的闭嘴,敛了微笑,冷冷盯着封龙。
「不错。」封龙道:「全身赤裸,刚刚开始练时三个时辰休息一次,一年后可以持续打坐三天。」
「你想用什么答谢?」封龙忽然沉下脸。
白少情点头,沉吟片刻,拉开衣襟。白皙的肌肤,泛着光泽袒露出来。封龙默默看他徐徐将衣裳全部脱下,眼中又是欣赏,又是赞叹。精致的铃铛还屈辱地挂在下面,配合着两腿间优美的形状,惹得封龙一阵心跳。
「想,」希望在眼里闪了闪。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白少情轻笑,「你要什么答谢?」
封龙教导道:「默运横天逆日功心法。不顾其他,只护心脉,身如寒冰,心似熔炉。」
「可想去见你娘?」
温热的肌肤和彻骨的寒冰紧紧贴上,不需数息,白少情已经全身僵硬,牙齿格格打颤。气运丹田,死死护住心脉。万一寒气入侵,不死也元气大伤,势必无望成为武林一流高手。正义教不愧为邪教,连练武的方法也是邪气过人。
扬州,西湖畔,柳树人家。
不成功,便成仁。
如今陪着娘的,恐怕是水云儿的姐姐吧?
闭目凝神,每一秒都漫长得无法忍耐。而白少情赤裸着,竟忍了下来。
娘的生辰总是孤零零的,白少情这些年都会在这天偷偷潜回白家,伏在屋顶默默陪母亲过这一夜。
封龙一直负手站在一边,白少情浑身冷得硬,封龙的手心却全是汗水。
今天是娘的生辰。
小蝙蝠儿正在生死关头徘徊,一有不对,必须立即出手相救,以横天逆日功疾拍三焦,传肺经、脾经、心经。
「仇人应该亲手杀。」白少情懒懒地侧过头,把脸贴在枕头上。
他一直暗运全功,监视白少情一举一动,精神身体都处于最高戒备,丝毫不敢松懈,怎可能不满手汗水?
「喜欢么?」鲜少有人将人头当礼物,也鲜少有人拿着人头诚心诚意地问这三个字。
「少情,已经一个时辰,可要休息?」
微微蹙眉,立即有了答案。「宋香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