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掌心那觸目驚心的紅色,賀宛神色越發驚恐,她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了幾步,卻在正要拽住王后衣袖的時候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身子不受控制的倒下。
在昏倒過去的前一瞬,她好似瞧見王后的嘴一張一合的,好似在說些什麼,她努力想聽清,但眼皮卻已經重得抬不起來了。
王后依舊站立於她的身前,好似一堵越不過去的高牆。
良久,外殿的北岐王終於踱步走了進來,剛一進來,濃重的血腥氣味就讓他禁不住的皺了皺眉,接著便瞧見倒在血泊中的賀宛。
北岐王微微眯起眼睛,卻見王后已經恭敬的向他伏拜,「王上,阿宛已經先去了。」
王后沒有對裡間所發生之事做更多解釋,可只瞧一眼,北岐王便知道,賀宛並非是心甘情願喝下那杯添了毒的茶水。
而是被王后逼著喝下。
北岐王垂目看向地上躺著的那具已經沒了氣息的屍身,半晌,他終於抬眼道:「這樣也好,少受了許多苦楚。」
「是。」王后恭敬應著,又道:「臣妾宮中還有幾個已經跟了臣妾幾十年的老人,他們並非是皇室中人,只是尋常宮人,王上可否給臣妾一點點時間,讓臣妾為他們做個安置,好歹餘下的年歲還能安生度過。」
北岐王並未為難,只嘆息道:「該是如此,只是剩餘時間不多,你要儘快安排妥當。」
北岐王后福身應了個「是」。
第十七章
三日光景轉瞬即逝,陳國軍隊以猛虎之勢闖入了北岐宮中。
北岐王宮早已亂作一團,看守城門的守衛還沒等陳國軍隊動手,就已經盡數潰逃。
入宮之後,陳俞與副將李瑾書分別帶了一支隊伍在王宮之中搜尋,趙筠元跟在陳俞身側,見他全然不曾遲疑的往南邊走去,途中遇見宮室殿宇也只當作不曾瞧見,更沒有要遣人進去搜尋的意思。
跟在他身後的將士神色都有些古怪,顯然有些不理解陳俞的行為,可趙筠元卻明白。
坐落在南邊的宮殿,正是賀宛的漪芳殿。
陳俞是想找賀宛。
這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趙筠元早便知道,陳俞的心中一直怨恨著讓他受盡羞辱折磨的賀宛,從前他只是個落魄至極的質子,即便再怎麼恨也只能藏於心底,而如今的他終於能凌駕於賀宛之上,也終於能在賀宛身上將他從前所承受的一切盡數討回來,他怎麼會不著急?
只是他還曾走到漪芳殿,卻見李瑾書匆忙帶著幾個人趕到陳俞面前,屈身行禮道:「聖上,臣在謹文宮找到了北岐王與北岐王后的屍身,在那兒伺候的宮人說昨日夜裡北岐王就下了命令,說若不是他傳喚,外間宮人皆不許入內,想來他們二人是自知……」
「謹文宮中就只有北岐王與北岐王后二人?」陳俞眸色微沉,還不等他將話說完便突然問道。
李瑾書一愣,顯然有些不解,趙筠元便幫著解釋道:「聖上的意思是謹文宮中可還有其他王室之人在?」
李瑾書回過神來,連忙答道:「屬下已經將那宮殿裡里外外都搜尋過了,並未有其他王室之人在。」
陳俞皺起的眉頭微不可查的舒展開來,他轉身快步依舊往漪芳殿方向走去,趙筠元亦是跟上了他的步子,心下思索著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如今種種許多都已經偏離了原書劇情,趙筠元亦是難以通過那些模糊的記憶洞悉這複雜的局勢。
留在原地的李瑾書卻是疑惑了片刻方才跟了上去。
漪芳殿依舊是從前寬敞華麗的模樣,趙筠元踏入這熟悉的殿宇,神情不由得有幾分恍惚,從前在北岐之時,她來過這漪芳殿好幾回,只是每回來時,幾乎都是狼狽不堪的。
她不由得在心裡嘆了口氣,不管過去多久,只要回憶起那些在北岐的時日,每一段記憶都讓人止不住的心生恐懼。
陳俞很快領著手底下的將士將整個漪芳殿裡里外外的搜尋了一番,只是這裡卻只是空留了一座華麗的殿宇,連伺候的宮人都早已逃散得所剩無幾,更別說是賀宛了。
大約是因為沒找到賀宛,陳俞的臉色顯然有些不太好看,他伸手拽住一個還沒來得及逃走的宮人衣襟,冷聲問道:「賀宛呢?她在哪兒?」
那宮人早已被嚇得魂飛魄散,哪裡能答得上陳俞的問題?
陳俞見其半晌不曾應答,頓時沒了耐心,抽出腰間佩劍利索的劃破了他的喉嚨,鮮血噴涌而出,那宮人再沒發出一點聲音就沒了氣息。
趙筠元極少見到陳俞如此瘋狂的模樣,在她記憶中,陳俞向來時清醒而理智的,如今卻這樣輕易的失了態,讓她心裡也不由得生出了幾分陌生之感來。
剩餘的那幾個漪芳殿中搜尋出來的宮人見從前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同伴在頃刻之間成了地上癱軟的屍體,溫熱的鮮血甚至濺到了自己臉上,都嚇得瑟瑟發抖。
而陳俞手中握著那把沾了血的佩劍,朝著他們走了幾步,正欲再拎起一個宮人盤問,跪在最後方的一個宮人卻好似終於熬不住了,顫顫巍巍的開口道:「帝姬她……她已經死了。」
漪芳殿內極靜,所以那個宮人的聲音雖然不大,可卻足以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得分明。
陳俞大步走到那個宮人面前,冷厲的聲音里夾著幾分隱晦的不可置信,「你方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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