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她抱起來的一瞬,陳俞才發現趙筠元即便懷了身子,也依舊輕飄飄的,實在沒什麼重量。
「往後該好好養養身子。」陳俞在心裡想著,將人小心翼翼的抱到了床塌上,又細心的將她的被褥整理好。
她睡得極沉,陳俞這些舉動做完,她依舊不曾醒來。
等她再醒來時已是午後,也是陳俞念著她再睡著便錯過了用午膳的時辰這才將她叫醒,二人一道用了午膳,午後,陳俞便將趙筠元懷了身子的事細細做了安排,先是又撥了好些個宮人到永祥殿伺候,然後又是安排太醫,安排廚子之類。
當然,送往永祥殿的賞賜也只會多而不會少。
如此安排一番,滿宮上下也便無人不知趙筠元懷了身子之事,趙筠元原本沒想過如此高調,不過她腹中孩子既是陳俞的長子,又是皇后所出的嫡子,身份地位自然非同一般,所以如此安排,也無人會覺得有什麼問題。
這樣想想,趙筠元便也釋懷了。
從前她在這世界孑然一身,即便對陳俞有些情愫,可若是有心斬斷還是能就此捨棄,而如今有了腹中孩子,她總覺得不知不覺間她與這個世界的牽絆變得越來越深。
「反正我也再無法聯繫上系統。」趙筠元輕輕搖頭,將那些紛亂的念頭強行驅逐,又垂眸看向此時還平坦的小腹,不可否認,她對這個孩子是有期待的。
原書中的一切已然結束,她想著,往後的日子將會越過越好的。
至於那久遠的記憶,也許漸漸忘卻,也並非是什麼壞事。
***
悶熱的暑氣在入了秋之後還殘存,等到了冬日,卻只剩下冷意。
上京的冬日其實比起北岐差得太多了。
但正因為趙筠元在北岐的時候受了不少風雪,身子反而愈發怕冷,整個冬日,趙筠元幾乎都是窩在永祥殿的床塌上。
陳俞陪著趙筠元的時間比往常還要多了許多,即便是最為忙碌的時候,他也儘可能的抽出時間來陪趙筠元說說話。
有的時候他忙完手頭的事情已到了深夜,就只趕得上匆匆過來瞧她一眼便離開,趙筠元睡得沉,若不是聽宮人提起,也不會知曉他昨日夜裡特意來了這一回。
滿宮上下的人都說聖上與皇后的感情很好。
畢竟是在北岐一同苦熬了四年,自然是尋常人比不上的。
這段時間也有不少朝臣趁著趙筠元懷了身子向他提了好幾回充盈後宮之事,其中幾個家中養了女兒的,也都起了將人送入宮中的心思。
只是陳俞沒這心思,便都一一拒絕了。
科考的事情落下帷幕,此次拿下名次的考生或高或低的安排了官職,其中狀元徐靜舟被題為戶部員外郎,官職並不高,但卻有升遷的機會。
徐靜舟原本也只一心念著要抓住這來之不易的機會,那日楊青文的話雖說讓他心頭有些不安,可卻也只是有些不安。
他到底頂著狀元郎的身份,也算得了聖上看重,便下意識以為那些世家之人不會太過與他為難。
可等真正進了戶部,他才發覺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他本就不是一個擅長人情世故之人,恰恰相反,他對於這些東西極為遲鈍,若是說起書中典故,說起書法大家,又或者說起陳國形勢,那他可以口若懸河,但若是說起與人相處,分析旁人舉動的用意,那可就實在有些為難他了。
正因如此,他在戶部的日子並不好過,即便弄不清楚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也能察覺在戶部供職的許多個官員似乎都在有意為難他。
甚至刁難得他在陳俞面前也丟了面子,當瞧見陳俞面色都極為難看的一瞬,徐靜舟的心不由得發沉,他知道自己有今時今日的地位仰仗的是誰,旁人倒也罷了,倘若陳俞也對他失望了,那他想在朝堂之中再有建樹,可就真是難事了。
那日之後,徐靜舟帶著滿腹愁緒在酒館買醉,幾杯溫酒下肚卻恰好碰上了楊青文,借著幾分醉意,徐靜舟拉著楊青文在那簡陋的小木桌上將最近的遭遇盡數說了。
其實即便徐靜舟不說,楊青文對他的遭遇也早有了解,畢竟他父親也是朝中官員,雖不屬於戶部,可關係向來盤根錯節,其中牽扯,又怎是依靠這個來劃分?
他今日過來,更是因為聽說徐靜舟在上朝時惹了陳俞不快,想藉機暗算他一通。
原本楊青文對這輕易拿到狀元之位的徐靜舟或許只有些嫉妒的心思,可後邊細細一想,這徐靜舟身後代表著的可不是只有他自己,更是萬千寒門之士。
如今聖上給了徐靜舟這個身份,既是對世家的試探也是抵抗,若是讓這徐靜舟真能在朝堂中站穩腳跟,對於他們這些世家之人來說顯然並非好事。
如此細細一想,楊青文更是覺得自己要在其中做些什麼。
所以此時的他更多的是在迎合著徐靜舟,而那徐靜舟酒量顯然很差,只是幾杯清酒,就將他喝得醉醺醺的,不一會就趴在桌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再醒來時,天色已經暗下,他正看著窗外夜色發愣,就見楊青文推門走了進來,「徐兄,你可算醒了,若是再不醒,我恐怕只能將你帶回家中歇息一晚了。」
徐靜舟想起白日裡的荒唐行徑,面色微紅,神情也變得拘謹許多,「白日裡徐某貪杯,勞煩楊兄照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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