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筠元「嗯」了一聲,表面神色不曾有什麼變化,可心中卻是微微鬆了口氣。
春容又道:「清墨還說,廣陵王殿下的意思是他現在過得很好,娘娘不必為他的事操心。」
趙筠元皺眉,若是不遇上昨日那事,陳意如此說,她恐怕真會相信,可她昨日親眼見到昌慶殿守衛的宮人對他有多麼苛刻。
即便生了病,也不能去請個太醫,就讓人這樣生生熬著。
若不是他身邊那個宮人清墨還算是忠心,願意費心思為主子籌謀,那陳意能不能熬過這一遭都說不準。
想到這,趙筠元在心頭嘆了口氣,但卻沒有再多言。
玉嬌恰好將早膳端了過來,「娘娘,今日的早膳都是依著您的意思做得清淡的,您快來嘗嘗。」
趙筠元將方才的思緒壓下,起身走過去。
春容跟在趙筠元身後笑著道:「許是到了夏日,娘娘真是越發貪睡了,這早膳一個時辰前就做好了,偏偏娘娘正睡得香,只能讓廚房那邊又熱了幾遭。」
趙筠元聽春容提起這事,也隨口道:「說來這幾日卻是身上總有疲乏之感,也不知是何緣故。」
春容神色不由凝重幾分,「先前太醫來瞧平安脈,娘娘總覺得麻煩,如今怕是得讓太醫跑一趟了。」
趙筠元心頭卻覺得不至於如此,下意識便要搖頭拒絕,可一口夾雜著肉沫的湯水入口,卻不知為何吃不出香味,反而是一股難言的腥味直直的入了腹中,她實在吞咽不下,禁不住將方才所吃的那幾口東西都盡數吐了。
這般景象實在是將春容與玉嬌二人都嚇了一跳,春容不敢耽誤,連忙一邊去攙扶趙筠元,又一邊吩咐玉嬌去太醫院請人過來。
玉嬌醒過神來,慌慌張張的跑出了永祥殿。
等太醫到了永祥殿時,趙筠元已經被春容攙扶著坐在床榻上,她倒是再感覺不出來又什麼不適,只像往常一樣覺得身上疲累,有些睏倦罷了。
若不是正等著太醫過來,趙筠元覺得這一會兒功夫,自個恐怕又能睡過去。
周太醫趕來的路上已經從玉嬌口中了解了些情況,心中也大約有了數,等到了趙筠元跟前,行過禮之後便小心翼翼將一塊疊得整整齊齊的方帕置於她的手腕,然後才隔著那塊方帕給趙筠元診脈。
殿內靜得落針可聞,春容與玉嬌都有些緊張的等著太醫開口。
周太醫的手指微動,臉上很快堆滿了笑意,慌忙對著趙筠元的方向跪下道:「娘娘,這可是難得的喜事啊!」
殿中三人都意識到了什麼,更是緊張看向周太醫,聽那太醫果然接著道:「娘娘這是懷了身子,已經差不多有一個月了。」
若是尋常太醫,定是要等到女子懷有身孕過了兩月方能診斷出來的,只是著周太醫素來擅長此道,所以便只是一月,也能診得出來。
聞言,春容與玉嬌頓時都笑了,而趙筠元卻有幾分難以置信的伸手輕輕撫摸著腹部,顯然她並不曾做好心理準備。
不過,倒也不算壞事。
想到這,趙筠元面上也帶了笑意,側目看向春容,春容會意,從腰間取出銀子塞到周太醫手中,「即是這樣難得的喜事,周太醫您也跟著沾沾喜氣。」
周太醫自然不會拒絕,笑著拱手說了好幾句謝恩的話才將那銀子揣入懷中,等他要告退去向聖上回話時,趙筠元卻道:「這樣的好消息還是由本宮親自同聖上說吧。」
周太醫知曉聖上皇后之間感情一向不錯,便也並未多言,只笑著應了個「是」。
等周太醫告退離開,趙筠元便換了身衣裳去了宣明殿。
趙筠元來時陳俞已經從早朝下來有一會了,如今這在書案前處理政務。
像往常一樣,殿門前的文錦一見是趙筠元,不曾稟報就讓她進了殿。
「本來還念著午間去永祥殿用膳呢。」陳俞隨手將奏摺翻開壓在方才留下的墨跡上,輕笑著道:「看來朕不需要跑這一趟了。」
趙筠元下意識將手搭在腹上,往前走了幾步恰好到了陳俞身前,路上早已準備好的說辭,這會兒卻有幾分不知該如何開口。
半晌,她將溫熱的手覆在他依舊握著墨筆的那隻手上,在他側目看過來的一瞬握著他的手放在腹部,然後笑著道:「聖上,方才太醫瞧過了,說是臣妾懷了身子。」
陳俞放在她腹部的手一下放輕了許多,甚至能瞧出來幾分小心翼翼,又聲音微顫地重複道:「好,好……」
第二十三章
這樣的好消息卻是讓陳俞很是歡喜,只是手頭政務還不曾處理完,他想著趙筠元如今腹中有了孩子,自然與往常不同,便讓她先回去歇著,等晚些時候得了空,他再去永祥殿探望。
可大約是因為懷了身子,向來理智的趙筠元竟少見的耍了小性子,不管陳俞怎麼說都還是不肯離開,硬是要留在宣明殿陪著他。
陳俞沒了辦法,只是怎麼也不讓她在幫忙研墨,而是吩咐宮人送來她素日喜歡的茶水點心,讓她在一旁坐著打發打發時間就是。
原來陳俞還念著等處理了手頭的政務就陪一陪趙筠元,可不曾想他才沒批幾道摺子,再轉頭看去,就見她已經趴在桌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陳俞見她如同小貓一般蜷縮在一起,不由啞然,只得先放下手邊的事,起身將她抱到床塌上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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