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友辉的妻子马彩虹是个精干女人,除了承包了家里的家务活,辅导小孩的作业,还帮着打点门店里的生意。
龙友辉一家准备了满满当当一大桌子的饭菜等着掘公司到来,龙友辉是个讲究人,说第一次来的客人,非得要在家里请大家吃饭。刘工拒绝不了,只好入乡随俗。
在龙友辉家楼房前的大坪边上,有一长长的石台,上面摆着两个大木桶,里面装满了热水,石台上并排摆放着十几个塑料脸盆,里面都放着洗脸毛巾,脸盆和毛巾都是新的,足以说明龙友辉一家真是热情又细心。待众人都洗过手脸,龙友辉邀请众人上桌吃饭,赵甲第坐了主位,龙友辉坐在赵总边上作陪。
湘西的菜品主要是以腊味为主,桌上各种大大小小的碗里,有腊味合蒸,萝卜干炒大片腊肉,青红辣椒炒腊肠,蒸腊香肠,腊猪舌切片,芹菜炒腊猪头肉,干锅腊鸭,还有干锅腊獐子,就连生长在龙山地区的周正,也都是食欲大动。
众人车马劳顿,早就饥肠辘辘了,主家也是等了一个多小时才开饭,估计也差不多。大家就虚虚地客气了几句,就一个个当仁不让地干饭了。桌上充斥着碗筷声,夹菜响。还有偶尔出的“好吃”,“真好吃”,“这个菜好好吃,你们快尝一尝,”“你吃那么多,小心长胖哦,”诸般声音。
一番狼吞虎咽后,众人肚子填饱了八分,开始放慢节奏,同时主客也开始闲谈。
龙友辉两口子年轻时也在南方务工,对羊城也是颇为熟悉,虽然带着点点口音,但普通话还是讲的不错。他端着茶杯和赵甲第碰了一下杯,“真是不好意思,在乡下只有这些粗茶淡饭,招待不周,请赵总原谅。”
赵总笑着说,“龙老板太客气了,我们在城里吃多了地沟油,你这里的都是佳肴美味,全是无添加绿色食品,我们平时都很少能吃得到呢,你看他们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
刘工到得早,和龙友辉比较熟了,讲话也很随意,“龙老板这边做腊肉和我们湖北不一样,我们那边主要以风干肉为主,他们主要是用柴火烟燎,每一块就像黑炭一样,但是味道真是好地道。”
龙友辉妻子马彩虹在一边说,“刘工你别看我们这里的腊肉看相不好,我们把上面的烟灰扫一扫,放在谷仓里,可以保留几年呢,以前大山上闹土匪时,老人说,一块腊肉加点野菜,可以吃过一个冬天呢。”
龙友辉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要站起来给所有人分烟。赵总连忙拉住他,掏出自己的烟张了两支给他,“来来来,抽我的。”又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然后顺手分了几支给几个抽烟的人。
几个烟民开始吞云吐雾,龙友辉说,“今天太仓促了,你们也饿了,连我们着着名的米酒也没来得及尝一尝。”
赵总连忙说,“有机会的,我们也要在这呆半个月呢,下午还得去墓地那边熟悉环境,现场勘测,等忙完了,我陪龙老板你好好喝几杯。”
这时龙友辉的母亲端着一大盆绿色的小饼子从厨房出来,放在桌子中间,说,“吃,吃蒿草粑粑。”老人家基本在这片土地生活,很少外出,讲的话全是当地口音,晦涩难懂。
周正连忙给同事介绍,“阿婆说这个是蒿草粑粑,好吃,有一种青草的香味,黏糊糊软糯糯的。是本地的有名的小吃。”
马彩虹看着周正说,“帅哥能听懂我们家乡的土话?”
周正笑着说,“老板娘,我也是湘西人,是大山那边龙山县的,虽然说不是完全一样,但还是可以听懂的。”
赵总说,“阿正是我们公司招聘的中大的高材生,非常能干。”
龙友辉说,“我们湘西,十里一音,所以方言很多,但基本上还能交流。”
刘贵林在边上问,“龙老板,我看到县史有记载,说以前这里就是塔山县府城,为什么现在成了沙溪镇啦?”
龙友辉挠了挠头,说“我也不是太清楚,听村里老人说,好多年前,还是清朝,这里生了地震,后来官府就把县城迁到了下面更平坦的地方了,那边离塔山有好几十里路,塔山土匪多嘛,应该是离得远安全一些嗦。”
那边几个骨干在和龙老板交流,这边周正几个年轻人还在战斗,周正把獐子干锅里的干豆角和红薯粉翻出来,干豆角煮的熟透,獐子的肉汁被吸收到里面去了,红薯粉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全是红薯磨成粉平摊在一个一个铁盘里,放在滚水里煮熟后晒干后制成的。不是网上那种掺杂了淀粉的工业产品,怎么煮都有韧劲。江雪和张绮丽战斗力全开,又干了两碗饭。周正把蒿草粑粑泡在肉汁里,也是吃了好几个,真是家乡的味道。
龙老板说,“前些时间,我们这里连着下了一个星期的雨,我村子里的老宅就倒塌了,这些年也赚了点钱,我老娘也是念叨,后来就想着把老宅重新建一下,结果就挖出来了老祖宗的墓,唉,真是自己挖了自己的祖坟。”龙老板虽然唉声叹气的,但语气里却实没有一点遗憾,反而有一点点压抑不住的欣喜。
马彩虹也在边上说,“镇上的干部说赵总家里都可以开一个文物展览会,到时我们家这个古墓挖出的东西赵总可得好好帮我们掌掌眼哦。”
涂工接过话题,“我们董事长是羊城文物协会的,,有名气的人,龙老板你尽管放一百个心。”
龙阿婆在边上用家乡土话吱吱呀呀讲了一大串,龙友辉两口子听了也没有吱声,几个人都望向周正。
周正再次客串翻译的角色,“龙阿婆说赵总家里那么多文物,是不是可以卖好多好多的钱?”他选择性地解释了一些,老人家没见过太多世面,全部翻出来会让在座的人都很尴尬。
龙友辉向周正投过一个感激的眼神,老人的话让他两口子有点为难,照实说无疑会让赵总一行人难堪,也让自己没有面子。不照实说周正事后也会说,让大家觉得自己缺乏诚意,虚伪做作。现在周正这么一说,大家都不尴尬,这小伙子果然如赵总所说,名符其实—能干!
赵甲第正色地说,“我老头子说过,我们只是保管,等他走了之后,让我把所有的文物都无偿捐献给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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