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灵瞳用力揉搓心口,不然,她担心那里会因为疼痛而窒息。费南默不作声地开着车,嘴角歪着,似笑非笑。迟灵瞳没邀请两人去住处,站在路边道了别。没有上网写帖,洗好澡直接睡了,都没等头发干透。朦胧中听到手机在响,她把手伸出去,摸了半天,刚摸到,手机一滑,掉c黄下了。她懒得下c黄捡,任由它响着,最后,无声无息。费南在滨江待了四天,背起黑包去下一站。迟灵瞳送他去长途车站。离开车还有半小时,她陪他边等边看着外边像线似的细雨。&ldo;有收获吗?&rdo;她问他。他笑得有些邪恶:&ldo;哪方面?&rdo;她一怔:&ldo;能有几方面?&rdo;&ldo;跨江大桥方面,你学姐池小影对我帮助不少,我想要的资料都拿到了,还实地勘察了下,回去可以写篇调研报告,一定能受到领导的重视。另一方面呢,很意外,也算打发了旅途中的寂寞。&rdo;迟灵瞳心中颤了下,难以置信地瞪大眼,&ldo;不会的,不会的……&rdo;她喃喃地一再重复。费南潇洒地耸耸肩:&ldo;好啦,别一脸纯洁小绵羊似的震惊,要保密哦,我当你是朋友才透露给你听的,不然,她那晚为何要让我开车,我还喝了点酒,她可是滴酒没沾!哈哈!&rdo;迟灵瞳呆若木鸡。费南收起玩世不恭的神情,变得正经起来,&ldo;那些都不算是收获。这次最大的收获是我认识了你,迟灵瞳,建筑设计界的天才。唉,爱情虽然美妙,但不是人生的唯一,你要早点振作起来,期待你新的作品。&rdo;上车的时间到了,他拍拍她的肩。车站外面有许多出租车在拉客,她随意上了一辆,司机问她去哪,她说去滨江电台。背景是杯盏交错的吆喝声,还有男女间的调笑声,她一愣,以为拨错电话,孔雀的声音已经响了。&ldo;妞,怎么没睡觉?&rdo;孔雀非常熟悉她的作息。&ldo;你不在电台?&rdo;&ldo;和朋友在外面吃饭,要不要来玩玩?&rdo;&ldo;好的,我过去找你。&rdo;孔雀吃饭的地方是滨江最豪华的华兴饭店,她没见着那位朋友,孔雀在洗手间里,对着镜子细心地补着妆。她很想从镜子里看看孔雀的脸,可是那上面蒙了一层细密的小水珠。她伸出手,把镜子上的水珠抹去,孔雀和她站在镜子里了。她看见孔雀的脸粉白粉白,薄薄的皮肤,像脆弱的瓷器,一碰就碎。&ldo;我有话想和你说。&rdo;她低下头,拧开了水笼头,开始洗手。孔雀突然从后面靠上来,紧紧地抱了她一下,脸飞快地她脸上一贴,她感觉到一颗水珠样的东西落到脸颊上,缓缓地滑下去,停在腮边上。&ldo;妞,我很快就要主持黄金档了。&rdo;&ldo;真的?&rdo;&ldo;你去二楼喝点东西,挑贵的点,费用记在刘总的账上。我送下刘总就来。&rdo;&ldo;刘总是谁?&rdo;她拽住欲展翅飞翔的孔雀。孔雀娇笑着拧了下她的脸:&ldo;改天介绍你认识。&rdo;二楼有个长长的廊台,摆了几把精致的沙发供客人喝茶聊天。孔雀大概是十八相送,走了一程又一程,去的时间很久。迟灵瞳捏着柄小小的银匙,慢吞吞地搅着奶茶,无聊地浏览着四周。邻桌的男人,英俊倒是英俊,就是那五官的轮廓过于圆润柔和。他淡漠地搅着咖啡,眼神黯淡,倦怠,似阅尽千山万水。而他身边的女人,尖尖的杏仁脸,皮肤雪白松驰,也算是迟暮的美人,穿着考究,却一脸迷茫,她依恋地看着男人,不停地轻声细语,似在婉言相劝,又似在切切哀求。过去四桌的女人妖治风骚,艳光四射,裹身的胸衣,让胸前的山峰呼之欲出,诱得经过的男人侧眼斜视,不住地猛咽口水。在一棵高大的巴西木后面坐着的一位男士背影倒是很有型,宽肩窄腰,坐姿优雅,端着咖啡杯的那只手白皙修长,和……男人慢慢地侧过身,迟灵瞳慌忙把脸转向另一边,感觉背后如芒在刺。他在那儿坐了有多久?他那边的位置,可以清晰地看到人出入大门,他看到了什么?他就像是个张开鱼网的渔夫,看着鱼儿进了网,不言不笑,不喜不惊,看着鱼儿在网中折腾。然后,她看到了,他也看到了。一个矮矮胖胖的男人揽着孔雀,两人就在酒店的旋转门边,上演着离别之吻。她下意识地扭头看他,看着他紧紧咬着嘴唇的样子,突然特别想哭,然后,泪就那么下来了。似乎没有必要再和孔雀说什么了,她转身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