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瑞之突然觉得自己这个老板也不是那么讨人喜欢了。
他搓了搓指尖，指腹上仿佛还留着血液的暖意，他可以不回答的，这时候接话主导权完全不在他手里。
“我不知道他会走。”只回答一个问题。
“是吗，你知道？”
情况逆转，宋瑞之从来没有处于任何一场谈话的下方，今天是个例外。
“好吧，也不是确定。”
“所以你现在找到答案了吗？”
宋瑞之看着指尖开始厌恶这场谈话了。
“你很强势。”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该怎么走了，否则主导权绝不会在我手上，看来我和丁牧棋并没有给你足够的灵感。”
宋瑞之收敛笑容，没了笑容点缀这张脸就像是一张空白的没有着墨的画纸，只有空白。
“你是在嘲讽我吗？我叫你老板但不代表我和所有上司都能愉快相处，你现在能看到的，所有朝着好方向展的事情都是我给你的，我不介意把它收回来。”
项须空蹲着仰视他，“你现在像是块生气的石头。”
“石头现在只想砸死你。”宋瑞之捏了捏指节，“你是怎么有心情和我谈这些的？你死了一次，丁牧棋现在蹲在大牢里还恨死了你，而你……”
宋瑞之停顿了一下，脸上又聚起笑，“而你就更矛盾了，你的恨还在不在？你不会忘记我是为了什么来的吧，忘了你是怎么死的吧？”
项须空看着他半晌直接盘腿飘在了半空中，“你生气了，都对我人身攻击了。”
“我一直很生气，还有别学了什么词就用，我才没有人身攻击。”
“好吧。”项须空善解人意的略过这个话题，他开始剖析自己。“我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大多数决定都是你替我做的，我很感激你。”
宋瑞之：“我讨厌你。”
“别打断我，太不礼貌了。”
“哦，抱歉。”
项须空接受了这个毫无诚意的道歉，继续道：“我也没有忘掉那些死掉的项府旧人，记得太深反而会被回忆撕扯，然后下坠，一直下坠，像是永远没有终点，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这么痛苦。”项须空表情很温和，他伸出手想摸宋瑞之散下的丝，手指却什么都碰不到。
“但现在我做出决定了，就像你说的我已经解开心结了，过去已经离我而去了。我会照顾好那些人，一切都会不一样。”
“如果丁牧棋要把你拽回去呢？”
“他拽不动我或者他只能把我拽向未来。”
宋瑞之松掉他丢向项须空的头，他捏了捏指节：“听起来你已经做出决定了。”
“可能吧。”
宋瑞之看着眼前云淡风轻的项须空，脑海里又浮现他最后看见丁牧棋的那个眼神。
项须空看着他，宋瑞之一定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太空洞了，哭和笑都像是画，都只是表现出来的一面，背面只有空白。
表面魅力。
“你会找到答案的，只是会很慢，石头要把自己磨碎才会找到答案。你太糟糕了，而你害怕让他看到真正的自己。”
宋瑞之垂下眼：“你很了解我吗？”
“因为你只在o17面前隐藏，对我你暴露太多了。”
宋瑞之看着他，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脸上，脑海里又浮现丁牧棋的视线。
宋瑞之想，他不折腾o17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