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武略最后也没再说什么。
毕竟该说的已经说了,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在没有办法解决之前,维持目前的状态是最好的办法。
他清楚,哪怕顾玄鹤真的不清醒,也不会去毁灭镇魔宗。
庄武略无条件相信顾玄鹤。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的心是这么告诉他的。
顾玄鹤则在庄武略离开后,一个闪身消失在了洞府中,下一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皇甫宝富被关的地方。
屋子里前所未有的冷清,哪怕在夏日里依旧能感觉到一股阴冷感,像是附骨之蛆一般,令人周身不适。
顾玄鹤并没有这个感觉。
他瞧着坐在桌子上写写画画的皇甫宝富,径直坐在了他的对面。
他自己从空间里拿了一壶酒,两个酒杯。
倒满后用指尖推给对方,随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皇甫宝富用手将酒杯挪到自己这边,忍不住抬头瞧了顾玄鹤一眼。
他眼中的顾玄鹤仿佛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那副看起来就很欠揍的清高模样。
只是萦绕在顾玄鹤周围的寒气却变得有些阴森。
以前是那种直接的冷。
现在却更像是涂上了胶水的冰碴子,不仅黏在身上,一会还要给你再吹个风,让你冻得更加透彻。
顾玄鹤眼中的皇甫宝富却变了。
脸颊向内凹陷,再也没有了以前那种饱满富贵的模样。
他的生机就像是那在风中摇曳的蜡烛烛火一般,稍不小心就会彻底熄灭。
他的鬓角多了不少白,整个人的背也驼了不少,乍一看更像是一个暮年的老者。
“你怎么来找我了?”
皇甫宝富用嘴唇轻轻的沾了一点酒,稍微抿了一下,眼中恢复了些许的精神。
整个人也坐直了些许,将桌子上胡乱写的东西规规整整的收起来,给顾玄鹤腾出个能放下手的空间。
“没什么,过来坐会。”
“毕竟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挺开心的。”
顾玄鹤嘴上说着开心,脸上却一丝笑意都没有。
好像就是换了个地方,找了个一起喝酒的人,继续喝酒而已。
有人比你惨,还是你的手下败将,任谁和他一起喝酒聊天,都会开心不少的。
皇甫宝富清楚。
清楚归清楚,不爽归不爽。
“你开心就好,反正你也开心不了几天了。”
“侵蚀已经完全入侵了吧,你现在还能清醒着,这份意志力我是佩服的。”
皇甫宝富也不甘示弱的回怼道。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只是他说完这些话后,整个人猛烈的咳嗽起来,他下意识的捂住嘴巴,让身体偏离整个桌子。
这是他的修养。
即便如此,空气中出现了血腥味。
在嗅到血腥味的瞬间,顾玄鹤不自然的蹙眉,神情上带上了些许的难以置信。
皇甫宝富却只是无所谓的用身上的手帕将咳出的血液擦拭掉,他的脸因为咳嗽带上了殷红的颜色,却只能微微的喘着气,生怕牵动着疼痛的地方。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这好事还不是你干的。”
“想要杀我直接用你的剑洞穿我的心脏就好了,再不济也可以直接砍下我的头。”
“我作为失败者是有失败者的自觉的,用不着你下毒无声无息的杀死我。”
听到皇甫宝富的话,顾玄鹤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忍不住的轻笑了两声。
“你笑什么?”
皇甫宝富不理解,他都已经说到这里了,都已经点明了,为什么顾玄鹤还会笑。
“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