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莺走进屋内,从架子里侧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来,里面叠放整齐着一张张信笺,还有一支簪子、一块玉牌,以及一枚断成三截的环玉。
这些都是魏槐序赠与她的。
她轻轻抚上玉牌,还是熟悉的微凉细腻的触感。这块玉令自到了她的手中之后只真正用到过一回,就是魏槐序中了催情散的时候,她用这玉令当做了入宫的通行证,他们才一路畅通无阻到了东宫。
她从未想过仗着身份寻什么便利,因而不常将玉令拿出来,只是不知这东西跟着自己的时间竟然会这么短。
“罢了……”她喟叹出一口气。
不是自己的东西终究也留不住。
清莺将玉令交还到了他手中,只道一句“物归原主了。”
魏槐序谦和地颔了颔,“多谢柳姑娘。”
她又是一愣。
从前他可未对自己这般疏离过的……
面对现在的魏槐序,真是每时每刻都像凌迟。她强忍着四肢百骸传来的密密麻麻的痛感,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她在美人榻上侧躺下,一手撑着额边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余月这几日看着她就觉得心疼,为她斟了一杯茶,骂了一句“太子殿下又如何?不过是个不长眼的负心汉!”
“余月,不可无礼。”
“姑娘,都到这份上了您还要为他说话呢?”
“他到底是太子……何况我与他的婚约还未取消。”
余月无奈地叹息一声,竟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忽然,桐夏急匆匆地从外头跑进来,一进门就大喊道“姑娘,三公子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姑娘!”
柳丞霖?!
自上次一别他便再也没有回来过,便是连立春也只是差人送来了书信,说是战事起之后,药王谷的人都去救死扶伤了,他自然也不可推辞。
没过一会儿,就有人过来传她去前厅的堂屋,说是有要事商议。
清莺换了一身衣裳,稍微梳洗了一下才去。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是最迟的了,就连罗氏都抱着七个月大的小儿子早早来了。
是了,罗氏于今年二月开春生下了一个儿子,起名为柳承欢。柳晖膝下两个儿子,柳丞霖自幼在外,父子亲情淡薄,所以他才给小儿子起了这么个名字,是希望其能一直承欢膝下。
罗氏经过那件事之后便不怎么爱出门了,闷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生下儿子之后她才渐渐好起来,脸上也开始多了些笑容。
清莺此刻却是半点也笑不出来。
因为她进门之后看到的不仅仅是熟悉的亲人,还有一个她仅仅见过一面就在心里印下深深烙印的女子——孟疏疏。
她此时就坐在清莺原本的位置上,在王氏和潘氏的中间,他们脸上都带着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在看到她的那一瞬全都默契地戛然而止。
还是王氏率先反应过来朝她招了招手,“莺儿,过来。”
清莺愣了一瞬,才迈步走了过去。
王氏眼底还是带着慈爱,她走到跟前依旧习惯地拉住了她的手,只是另一只手还拉着孟疏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