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在兴奋什么,寸步不离地跟着岑沐年。
岑沐年吩咐禁卫团与铁浮屠分成两拨,轮流休息、站岗。
他由内至外、从头到尾巡视了一遍后,送顾浅去营帐安歇。
“我觉得还是马车里头安全些。”顾浅不安地将蚕丝帔帛绕在指尖打转,“马车至少是铁力木的,有人射箭的话可以挡一挡。”
她指了指着营帐说:“帐篷就一层布,能顶什么用?”
岑沐年在帐篷门前站定,低声道:“御驾马车为了防止雨水腐蚀生虫,每年都刷桐油,若是被火箭射中必燃。如今天干物燥,马车三分钟就会化为灰烬……”
顾浅:“……”
她躺在营帐内翻来覆去,终于在后半夜看着帐口笔直的背影沉沉睡去……
寅时初(凌晨三点)。
御驾营帐前方数里处,忽有数道鸣镝(di)直冲高空,箭头带着火光撕裂空气出刺耳的警报声。
“啾(↘)——啾——”
“啾——啾——”
鸣镝声渐次密集,由远及近。
顾浅被岑沐年喊醒的时候,禁卫军和铁浮屠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列阵完毕,举着盾牌形成铁桶包围。
岑沐年手心滚烫。
顾浅被他牵着出了营帐,心下稍安。
胡颖坤举着大盾牌上前罩住顾浅头顶,防止飞箭射入。
顾浅赞赏地看他一眼:好小子,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了!
她见不到外面的情形,只听到了望台上的禁卫大声呼喊:
“四百步!”
“三百步!”
“二百步!”
低沉嘹亮的号角声响起,同时从四面八方亮起火把,将御驾阵营照得亮堂。
“一百步!”
“啊——有诈!”
“他娘的,是陷阱!”
“弟兄们,随我冲杀,斩杀昏君头颅!”
“咻咻——”
“咻咻咻咻咻——”
袖箭破空的声音传来,只听到闷哼和倒地之声。
顾浅摸了摸脖子,心有戚戚问岑沐年:
“为何要点起火把,这不是直接告诉对方我在这么?”
岑沐年云淡风轻地笑:
“试探对方有没有携带弓弩。打仗的时候,敌人带不带弓弩,所列阵型和打法不同。”
顾浅觉得有那么点道理,她又问:
“那如果对方同你一样携带的是袖箭呢?袖箭射程短,这时候我方已经暴露,他们再靠近我们就成了活靶子。”
岑沐年依旧不紧不慢道:
“那就……狭路相逢勇者胜。”
说话间,前方响起了刀兵相接的厮杀声。
过了约莫一刻钟,声音渐止。
顾浅疑惑道:“这就没了?”
这也太……雷声大雨点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