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知道,东方颀听说你落水,非要我把这药带给你,说是你喝了他才安心……”
“你说什么?!”顾秧的声音突然传来。
嗓音听起来异常沙哑,像是烧废了。
顾浅顿了顿。
隔着屏风和床帏,她俩看不清彼此眼中的情绪。
顾秧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便改口道:“陛下……陛下意思是,那药,是东方颀给的?”
“是啊!”顾浅拍拍手提臀欲走,“他说这是你给的,正好回报给你。”
顾秧闻言大惊,脑子里开始一跳一跳的疼,疼得她浑身无力视物不清。
“亲王——”
床帏里传来婢女的呼声。
“陛下,亲王昏过去了——”
顾浅一只脚刚迈出寝殿里屋,听到婢女说顾秧晕了,又折身回来探看。
这一看不打紧,一看才现顾秧大腿外侧鼓起一个鸡蛋大的脓疮,又红又肿。
顾浅伸出两根手指用力按了按,摸上去烫人。
她厉声道:“这怎么行?命医师过来挖肉放脓!”
片刻后,顾秧被绑了四肢放在地上,府兵们领命分别按住她手脚与头部。
医师手握烧红的尖刀,还未下刀额头就开始冒冷汗。
“先生莫慌,朕出去等。”
说罢,顾浅几步出了寝殿。
她立在廊下站定,宫娥从殿内搬来桌椅,奉上茶水点心。
刚坐定,就听到殿内传来顾秧歇斯底里的叫喊声,一声赛过一声凄厉。
顾浅伸手挖了挖耳朵,还好她出来了,要不然耳朵要遭罪。
“叫个人来回话。”她道。
“是。”
没一会儿,茉心领了个婢女驱步过来。
那婢女垂着头,冲顾浅跪地俯拜。
“昨日可有太医来过?”顾浅问。
“回陛下,来过两位太医。”
“既来过,为何你家亲王脓疮还是这般?”她虽不希望顾秧挺过去,但是表面上的面子还得做。
太医既然被派遣过来,怎么连个脓疮都不给人挖呢?
传出去不得叫人胡乱揣摩?
“回陛下,太医说要将腐肉挖去,但、但亲王怕疼,说……说等她疼得不晓事了再下刀。”
“啊——顾浅,你杀了我吧!”殿内传来顾秧凄惨的叫声。
顾浅皱起眉头,冲那婢女说:“你进去给府兵带句话,叫他们将亲王敲晕,免得影响大夫治疗。”
“奴婢这就去办。”
婢女起身,躬身退入殿中,几步后转身往里走去。
“什么人!”茉心一声清喝,双眼鹰视院门处。
顾浅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有人吗?
那里有禁卫把守,谁有这个本事接近?
疑惑间,齐小飞领着一个约莫十岁的男孩迈入殿中,他单膝跪地朝顾浅拜礼,身后的男孩也学着他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