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守护住她的美好,不让这肮脏、阴暗、恶臭的世界玷污她一丝一毫。
“笙笙,我不能跟你一起睡。”
声音跟他绷直的心弦一样紧。
他拒绝人时从来果决干脆,动用暴虐手段更是常事,可此刻对她的拒绝竟让他不忍和愧疚。
千笙眸光一凛,神情凉如秋雨,朱唇轻启,不紧不慢道:“你答应过我的,要对我百依百顺。”
上个世界没少被他虐,这个世界她要通通讨回来。
傅岑川敏锐地察觉出了千笙话中的威胁意味,若再拒绝她,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他。
他不由苦笑,自己向来生杀予夺,没想到如今竟被她拿捏了,而且还拿捏的死死的。
“好,我陪你一起睡。”
……
休息间。
一声闷哼低低荡开,打破了原本静谧安眠的氛围。
千笙猛然惊醒,傅岑川满脸的痛色顿时映入眼帘,她伸出双臂环抱住他,手贴在他背心源源不断给他输送灵力,眉目间浸染着浓烈煞气。
“傅岑川中了巫蛊之术。”
宋、赵、罗、上官四大道门世家各有所长,其中上官家专擅巫蛊咒术,古往今来,不知用这种阴毒之法暗害了多少性命,敢对她男人下咒,就别怪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一道灵光自指尖溢出,化作飞舞的蝶刹那消失无踪。
流空冒出头来,咋舌道:“傅岑川若是知道上官家对他用巫蛊之术,以他的性子,绝对会把上官家杀的片甲不留。”
千笙对流空的潜台词心照不宣。
无非就是三年后还需要上官家出力对付罗刹鬼王,暂时还不能动上官家。
她眉梢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道:“俗话说,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本想让傅岑川和四大道门世家摒弃前嫌握手言和,既然他们如此不知死活,我就将他们抽筋扒皮拆骨削肉。”
流空脊背发寒,那股极为熟悉的不祥预感再次席卷全身。
他太了解千笙了,为了大局,她是不会伤损四大道门世家的,她只会用比死还要惨烈百倍的方法凌虐四大道门世家。
……
心口处宛如泰山坠顶的压迫感消散无踪,傅岑川神清气爽地从睡梦中醒来,甫一睁眼,便坠入千笙那双古井般深幽的眸子中,她如画的眉目倏然一松,像是如释重负。
“笙笙,我怎么了?”
平静的语调中暗藏锋芒。
千笙一五一十地将巫蛊之术和上官家的事情说了出来,抬眸深凝着傅岑川,淡淡道:“哥哥,别怕,我会给你报仇的。”
傅岑川靠在床头,伸手理了理千笙鬓边的碎发,温声道:“你想怎么给哥哥报仇?”
千笙容色如雪,依旧是不染尘垢的圣洁神情,她慢慢一笑,说:“哥哥只需冷眼旁观便好。”
“笙笙,这些事交给哥哥来做,别脏了你的手。”
“不,我要亲自动手。”
傅岑川不再委婉反对。
笙笙想玩,那就玩吧,反正他会永远为她托底。
他眉眼处染上薄薄戾气,唇线微抿道:“笙笙就不问问哥哥为何会惹上四大道门世家之一的上官家吗?”
“我一点也不关心”千笙慢慢一笑,无波无澜道:“哥哥有多讨厌四大道门世家?”
傅岑川坦诚道:“我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将其挫骨扬灰。”
千笙清越的嗓音似缠了游丝般的寒气,她说:“那样太便宜他们了。”
她要毁掉四大道门世家最自负的尊荣盛名。
她要让四大道门世家一辈子卑躬屈膝。
死,反而是一种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