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扭头往下走,暴躁的态度看得卫嫤心里一阵不舒服。的确她很主张女人自强自立,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你得讲道理。就苟夫人前前后后那态度,从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道歉的心。
“就这样?”
卫嫤小声道,与此同时晏衡已经扬声道:“苟大人这种道歉方式很真实诚意十足,怪不得家中能出这种事。”
十足讽刺的话语让苟夫人停下脚步,扭过头皱眉:“你们还想怎样?”
走上前卫嫤笑道:“看这样我们得给苟夫人道歉,毕竟让你如此不高兴。”
话说到这份上苟夫人也明白了,皱眉她解释道:“今日我们是来道歉的,我没别的意思。”
见她这般直白卫嫤也没绕弯子:“可夫人如今的神情,很难让人相信你的诚意。恕我直言,道歉就要有道歉的样子。直接大力砸门大声辱骂,如此气势汹汹任谁看见都只会当这是在上门挑事。”
边出声谴责,卫嫤这会真明白了何为一个巴掌拍不响。也难怪方才苟书吏态度那般不厌烦,苟夫人这般做派,任谁长期跟她生活在一起都会受不了。
“那你们还想怎样?把人往绝路上逼?”
面对这样粗鄙而胡搅蛮缠的妇人,卫嫤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这边沉默,那边晏衡却是丁点都看不得她受委屈。
作为布局之人,如今见苟书吏这般下场,晏衡没有丝毫同情。直面苟夫人目光,他冷冷地刺回去:“无论苟大人有意陷害,还是府中内宅出了混乱,这些事跟我有关?我是因阿嫤有孕想积福,才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有些人切莫蹬鼻子上脸。”
被他说得垭口无言,苟夫人神色灰败。而在她旁边,一直呆愣的苟大人突然跪下,带响声的三个响头磕过来。
“是苟某人刻意陷害晏大人,我在这给大人磕头谢罪。”
说完他拉起苟夫人,愤恨地看了那对母子一眼,胡乱裹着外套头也不回地朝自家马车走去。那对母子见状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周围看热闹的见此纷纷各回各家,当然也不乏好事的闲人一道跟上去。
受了三个响头的卫嫤听着离去之人议论纷纷,大多谴责苟书吏小人行径,只觉自从凉州出发后压在心头的郁气散去不少。
表面上看这次道歉不疼不痒,实际上借助此事,初入京城的晏衡却狠狠立了一次威。
不仅如此,他们还有其它意外收获。
暖烘烘的西侧间内,卫嫤一脸惊讶:“阿衡是说赌坊一事肯定有诈?“
“对,昨日进城时我还不确定。但今日见到苟大人,我确是彻底觉出来了。负荆请罪一事,换个稍微聪明有手腕的人,可以不用弄到方才那样僵。但苟大人所作所为,足以证明此人有多窝囊。阿嫤,换做是你,会将重要的事交给这样一个人?”
“当然不会。”
想都没想便否认,而后卫嫤端着刚熬好的参茶,想起了如今的局势。
西北军机泄露,晏衡铁血之名震动朝野。两人被含混不清地宣召入京,城楼上衣着华贵之人,还有城楼下面早已备好的下马威。虽然她见招拆招,借此给自己立了威,但整个过程中他们完全处于被动。卫嫤讨厌死了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偏偏现在他们两眼一抹黑,下一步该怎么做呢?
正当她困惑之时,卫妈妈一脸沉重地走进来,手中捏着镇北侯府的请帖。
☆、第156章风云再起
还没等心烦意乱的卫嫤反应过来镇北侯府请帖用意,她日日提心吊胆的事终于来了。
在西北以最高效、同时也是最残酷手段驱赶瓦剌敌军的晏衡受到弹劾,有伤天和这项罪名还是轻的,更有甚者拿先前西北多年不败战绩作比较,认为他刻意怠误军机;除此之外更严重的是隐隐有声音说他刻意泄露军机。
年前还好,西北打了胜仗大家都想过个安生年。但一个安乐祥和的新春佳节过去后,朝堂上便再无顾忌。
朝堂上争执不休管不到晏衡,但这番争执后所下的决定却是:提审调查。
一大早苟书吏来那一出,刑部下面办事之人以很高的效率找了过来。
卫嫤第一次体会到何为破家之灾,当你好好地坐在暖融融的屋子里时,突然有那么一队穿制服的官兵进来,二话不说押走家中顶梁柱。即便确定他无罪,也有很大希望他会全身而退。但亲自经历那一刻,她还是有种惊惶无措之感。
“你们要干什么?”
刑部官员很客气,笑呵呵地说道:“晏夫人莫急,我们不过是请晏大人过去问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