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渔。”
过去喻湖只觉着自己平心静气,甚少会为什么事牵动情绪,可这一刻,排山倒海的怒意叫嚣着要将她吞噬。
她气斛渔不爱惜身子,几次三番告诉她不要进宫,还要一意孤行,也气斛渔无论如何都说不通,此时此刻还带着漫不经心的态度。
“呀,云安生气了。”斛渔却掩唇笑个不停,“那我要是告诉云安,我忽然改主意了,不想杀圣上了,怎么办?”
“你说,我为他生个孩子,我的孩子能登上那个位置吗?”
喻湖气到拂袖,“断不可能,斛渔,朝堂事不是后宫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还有你这身子……”如何能生得出一个孩子。
“有云安在,定会保我们母子平安的,不是吗?”斛渔低头,手抚上腹部,神情柔和。
明知不可能,喻湖还是粗鲁地掀起斛渔的袖子,为她把脉,混乱的脉象叫她胆战心惊:“你当真用了回春丹。”
“是呢,所以注定我不会有孩子,骗你的,喻湖。”说着话的功夫,斛渔的手已经搭上了喻湖的肩头,手指揉着她的耳垂,故作可怜,“姐姐生了好大的气。”
“小壶,跟我走。”喻湖抓住斛渔那只作乱的手,“你跟我走,喻琮不会说什么。”
“云安妹妹原来有如此大的权力吗?”可怜的表情一收,斛渔又开始笑,“论关系,此刻我也能算得上你半个……”
她贴近喻湖的脸,对着她的耳朵吹气,低声吐出一句:“妹妹说,我是你的什么呢?”
“那是正宫才有的关系,小壶,不要乱说,你不是喻琮什么人。”
喻湖似乎急于撇清斛渔和兄长喻琮之间的联系,可她越急,落在斛渔眼中便越能逗乐。
偏头时,唇瓣恰恰好贴在了斛渔的唇角。
喻湖退无可退,僵着身子,红着耳看向别处。
“若殿下没有别的事,妾便告退了。”
斛渔得了个惊喜,人也逗到差不多了,今日份的乐趣已经体会,她后撤几步,给喻湖留足了余地,行了一礼。
末了似是想起什么,哦了一声,“再不走,圣上找不到妾,要着急了呢。”
被旖旎压下去的怒意再度翻涌起来。
喻湖几乎是阴沉着脸出宫的。
她是将斛渔的情况打听清楚了,越是打听心中便越是梗得厉害。
“殿下不知道吗,七日前,我已经是圣上,是你哥哥的女人了呢。”
耳畔是斛渔娇媚的声音,却在残酷地告诉她,她是喻琮的女人。
不止是七日前,是这七日,喻琮只要迈进后宫,去的都是斛渔如今居住的长乐宫,后妃们暗流涌动,估摸着很快就要有人忍不住对斛渔出手了。
“主子?是宫里生什么事了吗?”春华从未见过喻湖如此沉冷的表情。
“无事,你可还记的胡小姐的模样长相,这些日子去打探打探,死囚中亦或是……”喻湖闭目,“死囚中有没有同她长得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