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琮被斛渔迷了个五迷三道,起初还能偶尔迟到那么一刻两刻的上朝,到后来是做一休一,直到近日,连着三日都未上朝了。
要知道,斛渔进宫也才一月时间。
只有一个月,她的位份一再破格往上提,原本明争暗斗的后妃群体似乎是短暂达成了同盟,找到了共同的目标似的,难得和谐。
那些想要施加在斛渔身上的手段,也不知怎地,到最后总是落不到斛渔身上。
就连皇后寻了个借口叫斛渔去跪着,喻琮也能在一刻钟内抵达现场,心疼至极的把人扶起,连唤数句腻死人的“心肝”,即便喻琮被别人拖着来不了,不出一炷香,斛渔就能晃晃悠悠昏死当场,连御医都直呼尽人事听天命的严重程度。
转眼又是一月,后妃里除了斛渔,几乎每个人都挨了一轮责骂,轻些的就是被训斥两句,闭门几日,重些的就要抄经书,最气人的,是抄了经书不给皇后祈福不给圣上祈福,而是给斛渔祈福!!
御医救不了斛渔,这份重担自然而然又落到了医术绝的长公主殿下身上。
喻湖带着春华入了长乐宫,六月的天,长乐宫却还要烧着炭火,没一会儿二人额角便热出了一层薄汗。
独独斛渔,还披着一件毛茸茸的斗篷,巴掌大的脸上半分血色不见,竟是病态苍白。
“殿下来得倒是殷勤。”斛渔斜靠在榻上,不远处还架着炭盆,侍奉的婢女算着时间,竟是从里面翻出一小块红薯,处理好后奉到斛渔跟前。
斛渔挥挥手,屏退左右,小勺有一下没一下的蒯着热气腾腾的红薯肉吃。
“小的时候,兄长和姐姐总是会带我去后山,我们架起一个火堆,他们就把红薯丢进火堆里,让我数数,我总是忘了自己数到多少下。”
说罢,斛渔掩唇咳嗽起来。
苍白的脸因着咳嗽平摊几分诡异的红润。
春华跟在喻湖身边,也是阅病人无数,这副模样……
“春华,去外头等我,我为她施针。”喻湖吩咐。
待到春华关上门,喻湖才在斛渔身边坐下,叫她靠着自己的双腿做枕,“还不跟我走吗?”
“大仇未报,如何走呢?”斛渔侧了侧身,“此刻要走,云安也只能带走我的尸身。”
“当年真相,还不愿意告诉我吗?关于云安的身不由己。”
喻湖张了张嘴,却不知要如何开这个口。
“这么久了,云安也从不问问我秘典一事。”身在病中,斛渔的脑子昏昏沉沉,孩提时期的记忆不断涌现。
在那样的时光里,她最大的烦恼不过是冬日下雪,只能看着哥哥姐姐耍雪,堆雪人给她看,却不能亲手碰一碰雪。
但凡受了一点凉,她未来一整年都下不了床。
喻湖抚着斛渔的丝,动作轻柔,连语调都轻若浮云,生怕哪里重一些,斛渔这尊脆弱的瓷娃娃就会碎了似的,“不想问,我说过,过往之事皆过往,我只盼你能活下来,小壶。”
“其实……秘典就在我身上。”斛渔俏皮眨了眨眼,“千文山庄能测未来百年事,代价就是寿数,姐姐,你想知道未来吗,我可以……为你测算一次。”
“哪怕你想知道,未来谁会称帝,喻琮会几时死,也可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