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婉也不负所望,三年后,她的琴技大有所成,很多来清音坊之人就为了听她一手琵琶弹唱,加上五官长开了,配上绝佳的清丽容颜,曼妙的身姿,不知令多少男子为之倾慕,更有甚者一掷千金请之上门,只为独享这份美景片刻,然而丁婉一个也看不上。
那一年,丁婉不仅是清音坊的香饽饽,也为淮州增添了许多外乡来的风流才子,许多路过的才子都会成为座上宾,过后为佳人赋诗一,在当地很是流传了一阵。
直到遇到了他,一切都变了。
丁婉也是无意中注意到那书生模样的男子,他穿着一身素衣长衫,衣服还有些泛旧,就隔三岔五的来一次他们清音坊,每次都是坐在靠边的位置,就默默的看着她弹琵琶,神情专注。
听完之后便悄悄的离开,既不会向旁人那样对她说些倾慕之语,也不会来个偶遇约她出门游玩,因着这份不同,慢慢引起了她的注意。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月后,在男子准备离开之时,丁婉拦住了他,有了他们的第一次对话。
“不知公子每次前来,所谓何求?”丁婉先开口问道。
“不过是无处可去,来此处寻得一方心静罢了。”那男子淡淡回答道。
丁婉还是第一次听这话,有了交谈的兴趣。
“看公子的模样书生打扮,想必也是来府城参加科考的吧,清音坊都是声乐嘈杂之地,若公子想寻得心静,怕是走错地方了吧。"
男子淡笑道:“心中有佛,处处皆是佛,心中有净土,又何必在乎身处何地呢。”
“小生确是今年的考子,在下觉得学识靠的是十来年的寒窗苦读,而并非考前的临时抱佛脚。”
看着眼前这个着装简单,眼中却藏不住自信的男子,丁婉第一次对一个男子有了好感。
后面的谈话中她得知对方也是贫苦出身,读书很费银子,都是靠卖些字画和日常抄书赚取费用,但是对方却十分坦荡,并不会因此有所怯懦和自卑,反而因其自身才学谈吐中不卑不亢,礼节恰当。
这让她想到了同是贫苦出生的自己。
接下来的两天,丁婉没再看见过那位书生了,还有些失落。
不过在第三天的时候,又在清音坊看到了他,依旧是静坐一角,默默听着她的弹唱。
“这些天公子怎么没来此处,可是有寻得更适合的静心之处了。”在男子离开前,丁婉忍不住问道。
男子回答道:“前几天有事耽搁了,今天刚好有空,就过来了。”
丁婉想问,但终究没有冒昧的问出是什么事。
但也在聊天中得知,科考原来就只剩一个多月的时间了,接下来也会越来越忙。
这一次,他们几乎聊了两个时辰,丁婉才有些意犹未尽的离开,看着男子单薄身影,连她自己都没现眼底泛起的涟漪。
接下来的两天如她料想的那般,男子果然没有再来。
一天,在丁婉去给知府老夫人大寿演奏回来的路上,坐在马车里她撩起车上的布幔,看着外面热闹的场景,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只见一男子正在街上和一群书生介绍着字画,不时能听见旁人赞不绝口的声音,随后就有其他学子买走一两幅字画带着离开。
她正欲下车前去,一旁的婢女赶忙阻止。
丁婉才现自己刚有些冲动了,不说她出现在有一众男子的书画摊前会引来的闲言闲语,就是清音坊知道也不会轻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