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这件事。
原来姐姐的祖母竟然差点因为他死了?
陈工也是一震,顾不上去想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狂妄之徒干的蠢事,苍老的声音焦急否认:“当然不是商会!”
他深吸一口气:“上京并没有商会的人,据点也都是暂时,这事我会去彻查,一定给姑娘满意答复。”
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到底是哪个蠢货,竟然敢去开罪草原领主,是嫌他们商会活得太久吗。
是,他们商会是不在几个大国里开。
但谢漾真想追究,周屏商会不死也得脱层皮!没见上半年北狄都被灭国了吗,草原的凶悍,本就让人忌惮。
“现在就去。”红昭霸道开口,“太阳落山前,我都会在街上。”
陈工知道这件事的严肃性,也不摆架子,起身对白屏羽行礼告退。
他走入人群,在同伴掩饰下消失不见。
红昭带着自责垂着脑袋的白屏羽走出来,见到街对面的吉祥,心下大惊,面上不显:“吉祥,你在这儿干什么?看什么呢?”
吉祥指了指身后的白珠堂。
他是来买胭脂的。
“我在看一个老头,今天遇到三次,也是巧了。”吉祥有意和红昭打好关系,“刚才好像是从当铺出来,住在我远房亲戚隔壁,说是农民,但以我当差多年的眼光来看绝对不是。”
他骄傲的挺了挺胸。
远房亲戚隔壁?!
红昭万万没想到,陈长老的住处如此轻易就得知,笑吟吟道:“那你吃饭了不?前面的鱼肉铺子排到我们了,要一起吗?”
“我得先回宫去替师父分忧。”
……
“孤想去看看祖母。”
谢漾擦拭嘴角的动作一顿,清凌凌的眼眸闪过波光:“祖母大病未愈,传染给皇上就不好。”
祖母根本不知道她是以皇后身份回来,又替她搜罗了五个美男,还是别去吓祖母为好。
“有你在,孤不怕。”宁宴一句话堵住谢漾,“你不想孤去拜见祖母?给孤一个原因。”
谢漾当然不想,但她给出的理由,宁宴不接受。
谢漾换了个方式,如今她已经对撒娇得心应手,软声呓语:“好不容易出宫,你难道不想和我去游湖?”
“孤……”
“宁宴,你变了。”
宁宴哑然,为了阻止他去见谢老夫人,她撒娇起来真是强硬,偏偏她笃定他吃这套,宁宴确实也退步了:“好,游湖,孤陪你去赏景游湖。”
百姓这几日讨论得最多,除了冰就是涧湖的满湖荷花。
涧湖的荷花是从前帝王为了讨好爱妃,特地从各国买的珍惜荷种,爱妃出自民间想与民同乐,涧湖这才对外开放。
但也只是普通区域。
最名贵文君拂尘种在湖中心,在一众粉黄花瓣里,绿色荷花显得十分出众,让人再移不开眼。
大片大片的圆叶托着荷花,随着湖水波涛起伏,如同娇嫩女娘嬉笑起舞,看得人心情大好,想吟诗作赋。
湖上泛着几页扁舟。
“主子,请上船。”
木蓬船停在湖边,蓬上挂着两只上好油纸做的灯笼,涂着桐油,画着简单清画,写着顺字。
两边蓬纱自檐角垂下,遮住蓬船内风光,却又遮不完全,影影绰绰朦朦胧胧引人探究,最是风雅不过。
里面焚着涎香,放着冰盆,精致凉气从镂空盖上冒出,让置于湖面本就清凉的蓬船内完全褪去热气,和初秋差不多。
高坎办事,向来细致周到。
整个涧湖,有危险的都排查驱逐。
宁宴先上了船,对还在欣赏荷花的谢漾伸手,心情好,连带着温柔也愈,冷磁的声音染着几分让人听着就耳红想沉沦的语气,轻哄呓语:“阿宝,先上来。若不想孤动手,自己上来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