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怕两剂药不能退热,也怕浪费,所以是一剂药熬了两次的。
九皇子要是肯喝,一剂药他是要熬三次的。
现在的确还剩一剂药。
“好。”九皇子要是实在不愿意,也不能像他昏迷的时候那样强灌。
求个药多难啊,要是九皇子再摔了他心疼不说,姐姐也难受。
……
青槐没有躲着姜容景。
他不喜欢出门。
只要她不去找他,就不会和他碰面。
而在姜容景眼里,这个天天在自己身边伺候的人,一整天不出现在里眼前,那就是在躲。
一个顺从惯的人,突然变了,他自然要多想。
“姐姐……”小福子窥了一眼她的脸色,小声说道:“殿下似是又起热了。”
青槐绣花的动作顿了一瞬,而后又是娴熟的勾织着手中的花纹,仿若刚才的停顿只是错觉。
冬韵的父亲是个秀才,当过几年的教书先生,生的儿子,也就是冬韵的哥哥,却不是读书的料,赶了几次科举,童试都未过,后来又染上了赌博的陋习,将家底败了个干净。
父母为了给他还债,本是打算将她卖给大户人家做丫头,正赶上宫中每年一次采选宫女,想着要是在宫里伺候那些娘娘总要更有出息一些,便托人将她送进了宫。
冬韵也是个能识文断字的,在刺绣这一块,宫里的嬷嬷更是称赞过她心灵手巧。
青槐有她的记忆,很容易就上手。
绣些手绢到
时候托人送出宫去卖掉,还能挣一点。
反正这两天她也不打算去姜容景身边伺候,就当是打发时间也是好的。
伤在左手掌心,不影响穿针引线。
她抬起头,放下手中的绣活,比划的同时缓缓无声开口:不肯喝药,药煎了也是浪费,多用冷水敷着额头给殿下降温。
他身体本就弱,又病了这么多天,只喝了一顿药,能药到病除才怪。
小福子理解个大概。
“可是……”他一脸菜色。
殿下烧退了自是没事。
但殿下又起了烧,有药不给殿下用,是不是不太好?
青槐听出他的为难,又问:你能劝殿下用药吗?
小福子这次看懂了,沉默半晌。
青槐余光扫了一眼门外的一个人影,不动声色收回视线:作为下人,我们听命就是,药,他不肯吃就不用。
小福子点头,抿了抿唇,又问:“姐姐生气了吗?”
青槐扬眉,似是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姐姐费心费力给殿下求来了药,这么关心他的身体,怕殿下出事,晚间还特地守着殿下,他却是把药打翻了,还伤了姐姐,姐姐生气吗?”
青槐笑着摇了摇头:在我心里,你和殿下都是我的亲人,我知道殿下苦,就算是生气,也仅仅是一时的。
门外的人听到小福子的话,心下冷嗤一声,她是下人,自己是主子,一个下人还能和主人置气,真是反了天了。
这么
想着,他无意识将耳朵贴在房门上,下一瞬就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有多蠢。
自己拖着生病的身子来这,可不是为了听她有没有生气。
他要听的是,昨天的药到底有没有问题。
之前他不是没有生过病,却没有一次见他们有求来什么药。
突然有脑子去求姜洛瑶,还真让她求来了药。
实在是很难不让人疑心。
小福子和她,是不是另投了主子。
没错,就是这样。
他就是想确定两人有没有背弃自己。
“我也拿姐姐当亲人。”小福子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后,卖着萌道,“姐姐不生气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