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病逝后,他在家中更是当牛做马的忙活。
受得累再多也改变不了他是讨人嫌的事实。
那个家都不能称为是他的家。
他进宫有一部分是被忽悠,也有一部分是真的想找个能温饱又能落脚的地方。
结果,进宫正儿八经跟的第一位主子就是姜容景,比着宫外的日子,只有更差。
唯一的温情,是冬韵姐姐给他的。
这也是他第一次收到新衣。
青槐含笑点头,示意他试试看,合不合身,看着是能穿。
“一定能穿一定能穿,冬韵姐姐,那我回房试试?”他抱着夹袄,语气里的欢喜藏都藏不住,急不可待的想把新衣服穿在身上。
青槐再次点头。
前几天青槐用冬韵攒的私房钱从其他小宫女那陶来了一些用来做手帕的棉布,几天绣出十几条手帕,赶在那宫女采买的前一天晚上偷偷碰个头。
幸运的是,有家铺子看中了她的绣品,将手帕一下子全买了过去,就连下一批都给定下了。
只是听采买的宫女说,那掌柜的觉得她用的布料不好。
宫女将掌柜的裁的丝绸偷偷拿给了她。
有钱能使鬼推磨,宫里这个吃人的地方更是如此。
这个宫女能这么上心,青槐明白她中间必定是吃过回扣了。对于这,她权当不知,将第一笔挣的银两,又给了那个帮她卖手绢的宫女一小部分,余下的大部分用来买通了内务府发放月俸的掌事公公。
小福子去领月俸时,月钱
虽说是又被克扣了小部分,但木炭和布匹以及一些谷物,掌事公公却是让人半夜偷偷送到了祥云殿。
和祥云殿的人共事,都留了心眼。
那公公也给自己留了退路,既然送了过来,他就要做好被发现的准备,青槐过了眼,送来的布料只怕是宫女用着都嫌糙,其他东西更不用说,都是一些陈年旧物。
就是被宫里的其他主子知道往祥云殿送了这些东西,怕是也不会说什么。
对于他们来说,是瞧不上眼的东西,对青槐他们来说,也算是宝贝了。
新发放的褥子上面也生了霉,青槐就拆了,将里面的棉花晒了晒,用内务府给的布做了两件夹袄。
小福子脚步轻快的从她房间出去。
回到房间后就迫不及待的穿上,他左拽一下右扯一下,是有点偏大了,不过他现在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就算是正合适了。
就在他试新衣时,青槐也敲响了姜容景的房门。
青槐将衣服呈给他。
姜容景眼皮子耷拉着,瞧了一眼她手中的衣服。
这是……
他掀了掀眼皮,“你做的?”
青槐点头。
殿下要是不要,奴婢就拿给小福子了。
看懂她的意思,姜容景脸色顿时一沉,又是狠狠剜了她一眼。
她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一次又一次的擅自做主。
一点都没有把他这个主子放在眼里。
“既然是我的东西,我就是不要也轮不到一个下人用。”说完便扯过她手里的衣服,砰的一声
将房门阖上。
青槐瞧着禁闭的房门,嘴角梨涡浅浅。
希望还能入他的眼吧。
姜容景抱着衣服贴在门口,听到脚步声走远,这才到了内室,他把夹袄放在床上。
这两天他有瞧见她坐在门口晒着太阳做女红。
缝缝补补的似是就是这个颜色的东西。
黑色不见任何花纹。
他撇了撇嘴。
真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