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山月一愣,将心中杀气腾腾的想法压下,信誓旦旦地保证:“别怕,娘亲是正常人,你爹爹是疯子,娘亲才不会那样的。”
钟离英打断了她们的母女情深:“不是我挑拨,山月,这小丫头可是撒谎惯犯,又不是你的亲生血脉,你对她这么用心不如对我,至少我能救你!”
妫成璧生气地说:“我要是有能力,我也会救娘亲的!”
“那可不一定。”钟离英似笑非笑,“小丫头,你以前叫妫夜雪也是一口一个娘亲,现在换了人又开始了?真是只听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
连山月头痛:“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要再带坏我女儿!”
“不用我带,你女儿已经够坏了。”钟离英说,“好吧好吧,别这么看着我了,我们赶紧去找人吧,再晚一会儿你的新郎和情郎说不定都要没有了。”
那就都死了算了!脑海中一个声音冷冷说道。
是她自己的声音,细说起来,更像是十几岁时候的她。
连山月顿住,不,这不是她的想法,这是……剑骨在影响她!
钟离英回过头:“走啊,你怎么不走了。”
连山月不动声色拉住妫成璧:“我觉得我们这样很没效率,还是分开找,找到了你叫我。”
钟离英说:“也行。”
他扔给连山月一个小海螺,“找到了喊我名字就行。”
“好。”
等他走
了,妫成璧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悄悄问她:“娘亲,你是不是有什么悄悄话对我说。”
“是。”连山月很快承认,“我想问你,我们真的没有办法打败裴松之吗?”
妫成璧眨眨眼睛:“我是小孩子,我不知道。”
连山月叹了口气,叫出了她很久之前的名字:“阿连,娘亲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
妫成璧心里无比纠结,她也想帮娘亲,但是帮了娘亲,自己就没有了。如果、如果到了危急关头,生死一线,她肯定会救娘亲的,可是现在看来,娘亲也不会有事情,而且万一呢,万一谢叔叔或者娘亲有办法阻止爹爹发疯呢?
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想抓住,做了人才知道什么是快乐,要她再做回冷冰冰的玄武印实在太难了。
妫成璧低下头不说话。
连山月等了一会儿,知道她不会说了,揉揉她的头顶,并没有生气,“既然如此那没办法了,硬上吧,搏一搏。”
她心里清楚,裴松之大概率是不会对她下死手,但若是这种时候都要靠他的怜悯,又有什么意思呢?连山月自嘲般地笑了出来。
妫成璧不知缘由,以为她在生自己的气,无助地拉住她怕她松手。
看见孩子惶恐地脸,连山月安慰她:“别怕,娘亲没有怪你,娘亲知道,你一定有难言之隐。”
就像曾经的白虎印,需要把她的血放干才能浮现,这件事她谁也不会说。
同样默契地对这
件事情守口如瓶地还有裴松之。
连山月又一分神,但很快重新镇定,“等会找到出口,你就自己出去,回蓬莱吧。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在哪里你一定会得到优待的,大概会生活的很好。”
不管是妫夜雪,还是妫明珠,都不会亏待她的。
妫成璧忽然很害怕,“不,我不去,我要和娘亲一起!”
连山月笑笑没有说话,她知道万一真的有什么事情,女儿会做出什么选择。
在这一片雪洞中走得越久,心中越是空茫,她隐隐有一种感觉,或许她再也无法走出这里。
看在她的的面子上,应该不会有人为难她,就怕有坏人利用女儿,只希望她能诸事顺遂。
妫成璧动摇了,她心中天人交战,一咬牙:“娘亲,我不是没有办法。”
连山月说:“如果是和白虎印那种一样救免谈。”
“不,我和爹爹一样,以我出生的时间为锚点,我可以让娘亲回到那个时候。”她身上清光一闪,手中出现里白色龟壳一样的东西,“每一个花纹可以回去一次,如果……”
正说着,她脸上出现了可怖的神色。
“怎么会!回溯一次才会消失一片花纹,为什么?”
连山月定睛看去,龟壳上满是划分出来的六边形区域,而除了最中间的两个区域有水一样的花纹,别的里面都是空白。
四枚天印总是不一样的,连山月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她迟疑地问:“有什么不对吗?原
本还有几个花纹?”
妫成璧看向她,清光映照中,不带人间烟火,“原本只用了两个花纹,现在……”
现在只剩两个了。
“意思就是说?”
“意思就是说,我已经回溯时间很多回了。”妫成璧声音艰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