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计其数的乌鸦落满了镖局屋脊、围墙、树梢……
易水寒面无表情看向沈郁砚。
“未来某一天的清晨,当你起床推开窗户,会看到一只乌鸦,自长空飞过。”
“不要怀疑,那就是我。”
“隔着千万里之遥,在盯着你。”
“那些孩子们,已经经历过最悲惨的人性之恶。”
“你要好好善待他们!”
“否则,我会回来!”
沈郁砚喉咙蠕动间,狠狠咽下一口口水。
“前辈,您请放心,晚辈定将孩子们养的白白胖胖。”
易水寒:“向阳那孩子的骨骸,烦请你亲自送往慈溪镇悦来客栈。”
沈郁砚:“完全没问题。”
——
伏灵十七年,十一月二十三。
日薄西山。
易水寒身骑白马,出了崇阳县城。
此一行,所累积功德值甚少。
也就杀了迎福村副村长李勋那些人,共计才%13。8。
倘若杀了村长玄参,至少也能到%30。
可易水寒却选择留其一命。
有些人坏,杀了可泄愤。
然有些人坏,即使千刀万剐,碎尸万段,都难消亡魂半分怨念。
生不如死,才是玄参的最终宿命。
黄府管家胡万说过,男孩被黄冲卖到了崇阳县,女孩则是太平县。
下一目的地很明确。
两个时辰后。
一条冰封大河旁。
夜照玉狮子低头啃着荒草。
易水寒则坐在篝火旁,望着摇曳火焰,静静抽着旱烟。
“等抵达太平县,先去兵器坊买柄称手的剑。”
喃喃声中,易水寒忽地抬头远眺。
寒月向人间泼洒清辉。
古道上铺满了盐。
远方,一匹枣红色骏马,驮着一位白衣青年缓缓行来。
“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白衣青年手握酒葫芦,痛饮时高歌,显得意气风发。
黑夜中的篝火极为夺目。
行至近前,白衣青年翻身下马。
跑下土坡,来到易水寒身旁。
“兄台,这般刺骨寒夜,睡在如此空旷之地,会被冻死的。”
易水寒瞥了眼青年悬佩腰间的、足足三柄宝剑,“活人才怕寒。”
白衣青年:“兄台莫不是死人?”
易水寒摇摇头,“我是活死人。”
“哈哈!”
青年是个自来熟,性格过于开朗大胆,否则也不会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