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凌云实话实说:“没,你这个年纪不会再高了。”
“胡说!”夏岁安撇嘴,扯开话题:
“表哥,你这是要出城去哪啊?”
夏岁安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巧,她刚回来就赶上陈凌云出城。
陈凌云有些不好意思,“我要去北地霜月堡了。”
“啊?”夏岁安张大嘴巴,“怎么这么突然?”
“我这些时日都在练武,与父亲时常通信,他知道我有习武决心,最近又练了一些招式,
所以叫我去霜月堡和他一起守边关,如果运气好,抓个胡人头领的话,还能混个武官当当。”
“表、表哥,你不结巴啦?!”
这下轮到夏岁安结巴了。
他们也就两个月没见吧?陈凌云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先前是蒙尘的石头珍珠,现在灰尘洗净,夺目光彩能刺瞎周围人的眼。
陈凌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企图将发髻揉乱,“对,结巴好了。”
“不过,我面对陌生人群时,还是会有些磕巴,但见到妹妹你和祖父这些亲近的人,正常说话是没问题的。”
夏岁安无奈看他揉自己脑袋,踮脚轻轻抱了抱他。
“哥哥也长大了啊……”
陈凌云感受着怀抱的温暖,也有些感慨。
他与岁安妹妹刚见面就又要分别,下次见面不知是今夕何年。
感叹声还没发出,夏岁安就道:
“表哥你一路小心,渴了记得喝水,擦屁股要用草纸,没有纸就用稻草或者水,别用石头。”
“?”陈凌云疑惑看她,想了想,还是点头:“好,我记住了。”
“对了,这里还有一封父亲从霜月堡寄过来的信。”
“什么信?不会是密信吧?不该看的我可不看。”
陈凌云从暗囊里拿出一张信封,“不是密信,是专门寄给你的。”
夏岁安接过一看,信封很平常,是黄纸红纹,上面什么也没写。
她将信打开,不由念出上面的字。
“春去夏来,末将宋兮在边关披甲临阵,感激公主秦淮楼’王八大补’一番劝诫,草书此信表寸心。
公主无意之举,启明末将。
自那日明悟起,末将抛却红妆,与薄情郎和离,换上戎装,忆起往日武学,奔赴边疆。
边关风霜非闺阁所能想像,但经历磨炼才能成长。现下边关虽苦,但甚是值得!
末将曾因好奇向念雪姑娘打探公主身份,还望公主莫怪。
感念殿下,此致。”
信读完,夏岁安也大致明白这是一件怎样的事。
她为了强化自己傻子人设,随口作的诗,竟然启发了一位受丈夫欺瞒的妇人。
陈凌云也看到了书信内容,“竟然是宋兮姐姐的信!”
“原来她与展家和离,宣布恩断义绝,在上京里一夜消失是去了霜月堡!”
宋家世代武将,陈家也有人从武,两家在以前都是相熟世家。
陈凌云小时候还追过未嫁人的宋兮要糖吃。
夏岁安听出他声音里的亲近,笑:“表哥,看来你杀敌不会寂寞了。”
陈凌云笑容闪耀,“哈哈哈……”
不说宋兮一夜消失,少年郎也像一夜长大了般,剑指北胡。
“信我给你了,那我出发了?”
“表哥再见——”
“妹妹,再会!”
陈凌云骑着马,朝官道跑去,背影洒沓。
墙边柳树抚过枣红身影,柳条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