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他的五官也变得朦朦胧胧,但这个角度,却能很清晰的看清他长长的睫毛,分明那样冰冷的一双眼睛,这睫毛却比女孩子还要秀气漂亮。
就在夏娆忍不住抬手要去摸一下的时候,燕诀却抬手将她的脸贴到了他的颈窝里,喃喃:“再让我睡一会儿。”
他的语气慵懒随性,说这话时,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撒娇的意味……
夏娆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便又动了动。
燕诀的意识早就清醒了,他只是想看看她要做什么而已,但她也太不安分了,像只小虫子似的动来动去,温热的呼吸和青丝还总是落在他的脖颈。
直到夏娆怎么调整都不舒服,打算干脆翻过身去时,燕诀却直接擒住了她的手。
夏娆怔了下,看向他:“是不是打搅到爷了?”
“你说呢?”燕诀眯着眼睛,看着这刚睡醒的小懒猫儿,心下一软,便径直倾身而来。
直到天亮,外面澜沧来请。
澜沧其实小半刻以前就来了,还多亏了他,才拦下了要进去伺候的迎春和阿蛮。
迎春犯嘀咕:“奴婢们真的不用进去伺候吗?”
“不用。”澜沧打包票。
“可是姨娘不会绾发,怕是伺候不好爷。”迎春担心。
“姨娘一定能伺候好的。”澜沧忍不住开腔,迎春忽然意识到什么,小脸唰的通红。
澜沧见她如此,笑得不行:“你怎么脸红的跟熟透的虾子似的。”
迎春的脸更红。
阿蛮倒是镇定许多,上前道:“澜沧管家看着年岁也不小了,又这么懂内房之事,一定有家室了吧,不知道夫人是不是也这般容易害羞?”
澜沧被阿蛮一噎,说起来,他也快四十了,一直做暗卫,哪有功夫想女人的事儿,倒是年轻的时候……
澜沧忍不住回想曾经那段辉煌的岁月,阿蛮却直接打破了他的幻想,非常浮于表面的惊讶道:“澜沧管家该不会没有娶妻吧?可不是都说男人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都该知天命了吗?您看着都快花甲了,怎么还没娶妻呢?”
澜沧噎住。
迎春知道阿蛮是在替自己报仇,忙拉了拉阿蛮,阿蛮这才继续端着热水等着里面传唤了。
不多会儿,就听屋里传来燕诀的声音。
迎春推了门进去了,进门时,澜沧还摸了摸鼻子,低声问阿蛮:“姑娘家嘴巴这么厉害,会嫁不出去的。”
“原来如此,多谢提醒。”阿蛮踏进屋的一只脚往回收了来,道:“姨娘常说要尊老爱幼,您先请。”
澜沧算是明白了,夏姨娘是个厉害的,这丫头也随了主子,一样的厉害。
燕诀老早听到外面的对话了,等洗漱完,才看了眼身侧已经梳妆打扮完面色红润的夏娆,道:“今日不可惹事。”
“妾身知道了。”夏娆笑着应下。
燕诀看了看她,这话他就当没说。
因着耽搁了些时辰,燕诀便没留下用早膳,直接走了。
上了马车后,燕诀就看到马车上放着几本书,有什么《博之与我娘二三事》,《博之那些不得不说的故事》以及《与妻妾相处的艺术之博之传》。
“博之?”燕诀睨着澜沧。
“这些都是今年要参加春闱的那些个才子们写的,博之是才子们给今年的考试主审官私下取的名字,夸他博学多才,这些书虽说都是些溜须拍马之作,但奴才瞧着,写得还不错。”澜沧笑道。
燕诀翻了翻这几本书,又看了眼殷勤望着自己的澜沧,淡淡道:“你都到了花甲之年,也该娶一房妻妾了。”说罢,便从他手里扯下车帘,往皇宫去了。
澜沧望着马车,暗叹人生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