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雷诺摇摇手指:“nonono,鄙人最擅长发现女性的美。高挑、白皙,你画一下妆肯定不错。不过皮肤有点差,等你画完这个之后,让本厨子帮你改变吧!来,这里是5,按照比例,真画是……”
两人正说着,身后有只柔软的小手拍拍静初:“不好意思呀苏菲,请问,可以帮我们为客人送一下咖啡吗?我们已经忙不过来了。”
静初端详着这位姑娘,只见她长得漂亮纤细,瓜子脸,柳叶眉,正是白天用咖啡烫她的那位朱丽叶。
“朱丽叶,她在画画,后天就要给客人了,我来帮你送咖啡。”让雷诺将手搭在朱丽叶的肩膀上。
“算了吧,万一你再揍客人,责任我可负不起。”朱丽叶轻轻打掉让雷诺的手,娇笑道。
静初将画笔搁下,叉腰笑道:“好呀,我这就去,有工作服没?”
朱丽叶殷勤笑道:“当然有,我去帮你拿!”
静初气哼哼地笑着:“好的,谢谢了啊。”
让雷诺忙拦住她:“喂,你不是要去打人吧,她好歹是女人。”
静初笑道:“不打人。”说着,去换上最大号的工作服。结果,她屏住呼吸,好不容易将拉锁拉好,蹲下时候,只听到“撕——”一声,下一秒,她的侧腰部分则全部暴露在空气中。
“算了。我还是穿自己的衣服吧。”静初摇摇头。
朱丽叶笑得花枝乱颤。静初只得穿着自己的t恤和牛仔裤来到台前。
“苏菲,把牛奶拿过来。”朱丽叶皱着眉头命令道。
静初忙取过来,双手奉上。
“苏菲,快去换上,笨啊,让你往杯子里加牛奶,不用加那么满!”朱丽叶抱怨道。
静初忍气吞声地操作着。
“苏菲,打奶泡都不会,你笨死了!”
“焦糖玛奇朵都不会做,你傻啊!”
“做咖啡拉花也不会吗?”
“难道你会画画吗?”静初终于忍不住,将一被咖啡泼在她的围裙上,拍拍手,转身就走。
“你回来!耽误客人用咖啡,你负责吗?”朱丽叶气的面色酡红,醉酒了一半。
“让你的罗密欧来负责吧!”静初头也不回地上楼。
一股倦意突然就涌上静初的心头。静初把那杯中的冷咖啡猛灌一气,再画一阵,忽然觉得夜色已浓。
咖啡馆已打烊,众人也已离去,让雷诺本想陪伴,被她赶走了,诺大的一楼漆黑成一个巨大的古老的陵墓,借着二楼的灯光,看得到黑暗中暗红色的琉璃,遗像般蒙娜丽莎,静初便觉得汗毛倒竖,睡意全无。
“别怕!要自强呀!两天内一定要完成!”静初将音乐大开着,壮着胆,边哼歌边画。
静初足足画了一夜,待到浅月欲睡、红日升起时,画作已完成大半。
困,再名贵的咖啡也已抵御不住倦意,静初干脆用凉水洗了一把脸,取来冰块,冰镇了几颗樱桃,就着杏仁奶油蛋糕大嚼,正嚼着,听到一阵清脆的敲门声,门口看到一个穿运动装的身材惹火的男子,五官英俊而柔和,目光如水般沉静。
“令扬,你怎么来了?”静初有些意外。
(下)
他似是晨运时跑着过来的,帽衫微湿漉,熨帖在强壮的胸肌上,温润的面容上也有一层细密的汗珠,握着保温杯的手臂擎起,上臂的肌肉凸起。
“我的大外甥怎么这么帅,哎。”静初叹息一声,咽了口水,忙给开了大门。
令扬进门便道:“小静,小默说你要画通宵,我怕你人家店里的蛋糕全部吃掉,所以本着对食物的怜悯,熬了营养又低卡路里的滑蛋蔬菜粥给你。”说着,将保温杯递给静初。
静初打开一看,果然是清淡的蔬菜素粥,菠菜,滑蛋,生姜,米,别无其他。静初将保温杯晃了又晃,可怜巴巴地问:“好外甥,你就不能放点肉么?”
“小静你身上已经那么多肉了,不需要以形补形了。”令扬道:“蛋糕我给你扔掉了,而且以后尽量不吃这个。蛋糕的卡路里高大几千卡,而粥的卡路里则不到一百卡……”说着,把蛋糕夺过来,扔进了垃圾桶。
静初可怜巴巴的说:“你就这么扔掉,更不人道主义啊。”
令扬却没有接她的话,开始仔细端详咖啡画廊如今的一切,环顾一周之后,眼中难掩忧伤:“变了啊。”
他和卫默当年精心挑选的画早已有大半不复存在,新粉了的墙壁,新得让人惋惜旧缘。卫默一次次去国外精心挑选的艺术珍品和家居也都在上一次的大火中焚燃成灰烬,新的家居,虽然美轮美奂,却终究不是当年卫默彻夜不眠挑选的那些。在别人看来,这里已经是无可挑剔,令扬环顾四周,却摇了摇头。往日的感觉,少了大半。
“你还想回店里么?”静初从那双眸子中看到了无限不舍。
“不。”令扬决然道。
“为什么呢?你明明很关心这个店嘛。”静初好奇道。
“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令扬望着静初,眼神坚定。
静初忍不住问:“和你们的身世有关么?”
令扬轻轻拍一记静初的脑袋:“赶紧画你的画,废话那么多。”
静初终于在第二天下午两点时完成画稿,打量着惟妙惟肖的仿画,她欢喜得几乎哭泣。她知道,她仿得成功了。
英国女士满意地买走之后,她一头倒在三楼角落的房间里,沉沉地入了梦。醒来时,方才仔细观察了间屋子里的一切。
这是一套精致的地中海风一室一厅:蔚蓝色沙发,纯白的床单,干净到洁癖的白墙壁,书桌,小型冰箱,炉灶,一应俱全。希腊式的拱形白色蓝框窗台,靠近窗台的地方,还有一个希腊式白底蓝框的书柜,书柜旁的白色单人沙发长椅,至今白的一沉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