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他突然抱住了头,好像在忍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
我笑的开怀:“顾行秋,人死不能复生,你再如何想下去陪他,没有朕的允许,便永远只能阴阳两隔。”
“萧承和父皇把大胤撂给了我,而我本该早死,你救了我,你便也只能和我一起守着这堆断壁颓垣。”
我的一二事
顾行秋夺门而出。
走之前还不忘往我心上刺了一刺:“臣之所以当这个摄政王,皆是因为不忍阿承江山后继无人。从今以后,陛下与臣,再无半分瓜葛。”
说得好。
难怪父皇从前总教导我: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心事勿让人知。
不愧是父皇,说得对极了,如今顾行秋只是知道了我的心思,便能这样拿着我的软肋化为冰刃,朝我心口上刺了。
顾行秋的身影早已利落地消失在门外,而我依旧站在原地。
昨夜的记忆如同也在这一刻被雾霭笼罩,我努力地想要穿透那层朦胧,却只是徒劳。
温情不复,昨夜顾行秋失态的样子,终究只是在药物作用下错认的惘然,和虚妄。
我突然无所适从起来。
月色如水、红影斑驳、酒后轻笑,那些片段之间,还有些令人不安的空白。
万人可夫再无瓜葛。
殿内的空气似乎也随着他的离去而凝固下来,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冰凉。
我缓缓坐回了龙榻,抚摸着那一张镶嵌着珍珠宝石、金光闪闪的王座。
身下铺陈的锦缎如流云幻彩,金线绣就的蟠龙在璀璨宝石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周围空气中弥漫着的沉香微熏,一切显得尊贵而庄严。
我轻抚过那些绣娘们精工细作的丝绸,心中却划过一抹难以抑制的害怕。
其实顾行秋不知道,那日他来的还是晚了些。
我的乳母、我的师傅,伴了我十余载的侍婢、聒噪的书童、护我的暗卫
鲜血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地面上沾满了血迹,处处可见残留的皮肤和肉块,一片狼藉。
阳光透过破旧的屋顶照射进来,映照出这片悲惨窒息得让人绝望。
尚还活着的人呼吸声和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在我耳边响彻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旋律。
墙上的火把在微风中摇曳,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映照出那群人脸上凶残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