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恭迎尊上回来。”
“嗯,”靳言一袭白衣,像阵清风般翩然落至床榻上,朝着古茗轻轻点头,“早。”
古茗:?
他一时愣住,过了一阵……
古茗:!
尊上跟他问了声“早”?!
几百年来,古茗从未听过尊上向他问早啊,这也太反常了!
看着掌门那一脸如沐春风的模样,古茗将内心的震惊压下去,笑着问:
“尊上,昨晚在小犬道友的院子里,可还习惯?”
靳言这时已然懒懒地倚靠在榻边,随口回一句:“尚可。”
古茗心想,真的只是尚可吗,尊上那神清气爽的模样,看起来简直和从前判若两人了。
正腹诽着,宫殿下方,玉石长阶上的青龙传送阵上,送来一道求见帖。
古茗送了一根枝条出去,将那帖子拿起来,打开了,见上面没有正文,只有一个简单的署名云螭。
这是那位天机阁阁主的俗名。
尚未来得及将那求见贴呈给掌门,就见寒玉宫上空,云雾之间,穿着一身银灰色长袍的年轻修士,踩着一只卦签,像一支穿云箭似的,顷刻间落在了寒玉宫正殿门前的石阶上。
那修士看起来像个翩翩贵公子,长半束着,从卦签上一跃跳下来,步履轻盈地往殿里走。
“阿茗,好久不见!”
路过古茗身边时,他笑着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头,然后径直跨过门槛,进到殿里去了。
走进这戒备森严的寒玉宫,像进自家客厅似的。
古茗满眼无奈地看向对方的背影,倒也没有拦他,只是默默地跟进去。
云螭熟门熟路地穿过正殿,七拐八绕地走过几个长廊和甬道,最后到了偏殿。
刚走过侧门,他便远远地朝着床榻方向喊:
“阿言!阿言!咦……这是什么?小红花?”
从侧门进来,正要往床榻边去,云螭远远地看到铺满玉石台的红花,觉得稀奇,蹲下来,抬手去摘。
指腹刚要触碰到那火红的花瓣,倏地一道凌冽的寒气打下来,激得他下意识将手缩了回去。
他抬眼往床榻看去,问:
“阿言,这是谁做的小灵花,竟能在你这冷冰冰的宫殿里存下来?”
靳言没接他的话,只是轻抬手指,将面前的层层绡纱掀开了,
“怎么想到过来?”
云螭一抬脚,直接往靳言榻上跳,想要与对方并肩坐在床榻上聊天,可屁股还没挨着榻沿,就被对方一道灵力劈过来,赶下去了。
云螭有点生气了,垂着眼看向身旁那戴着白玉面具的清冷修士,眼神里写着:我这么大老远过来,你就这样的待客之道?
靳言懒懒地倚在塌上,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怠慢而感到愧疚,甚至在床边加了一道禁制,防止对方靠近。
倒是守在一旁的古茗见状,慌张地上前,一抬手,从乾坤袋里送了一张圆凳过去,摆在床榻边。
云螭不客气地往圆凳上一坐,又重新朝着床榻边凑过去,眉开眼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