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应辞没说话,只是手背上的青筋暴起,说不出的狰狞。
他的手机还放在桌上,屏幕散发着蓝盈盈的光。
江照白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顿时明白了他的异常是因为什么。
心病还须心药医,江照白叹了口气,带着劝诫的口吻:“应辞你何必自己和自己较劲?事到如今其实你心里很清楚,施意和沈荡已成定局了。”
“谁和你说的已成定局!”商应辞的眼眶红的不像话,他看着江照白,平光眼镜后的眸色带着决然,“不可能是定局!施意和沈荡才相处多久,她只是一时间被蒙蔽了,我要去找她!”
“你找她打算说什么?求求她不要和沈荡结婚吗?”江照白眉头紧皱,沉下声道:“商应辞,你清醒一点,施意已经放弃你了。她现在有自己选择的生活,你再去打扰,就不礼貌了。”
“你自己放弃了舒月揽,是自己的事情,不用你在这里劝我!”商应辞的语气几乎是失态的,他前所未有的暴怒,冷声道:“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不用你们任何人管!”
江照白站在原地,看着商应辞推门而出的背影,心中升起了无法言说的惆怅。
人为什么总是要去追寻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
他好像又看见了当时的舒月揽,她高高在上的站在自己面前,眉眼带着嘲弄,说:“江照白,你怎么这么天真啊?我能和你哥哥结婚,我为什么要选择你,他才是江家的继承人,你算什么?”
江照白很早以前就认命了,他是不算什么。所以后来,哪怕舒月揽和江楼离婚,他其实也没有想要将她留在身边的笃定。
舒月揽自己看不清楚,可是他看得很清楚。
那些以恨意为幌子的瞬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看着江楼的目光,爱意多到几乎要溢出来。
这又怎么可能是恨呢?单纯的恨,不可能让一个人做到这样的地步。
她分明是喜欢江楼的。
而施意
江照白和她的接触不算多,可是也看得出那个女孩子是多么的一根筋,完全就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人。
她如今选择了沈荡,虽然原因不明,可是想要让她再回头,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江照白扯了扯唇角,带着些微嘲弄的笑。
然而此情此景,就连他自也不清楚,他究竟是在笑话谁
景上南园。
施意收拾了几件日常穿的衣服,沈荡站在她的身侧,看着她沉默不语的侧脸,放柔了声音:“施施,我晚上还有一点事,我忙好了就去医院陪你,好不好?”
“你这几天也没有好好休息,”施意抬头,努力掩饰憔悴和对蓝晴的担忧,看向沈荡,认真地说:“你晚上就自己回来好好休息吧,妈妈那里我一个人可以的。”
“可是你不在家,我也睡不着。”沈荡语调散漫,眼中染上点笑意,“你就当我不是去医院陪你的,只是在你的身边,我才能更好地入睡。”
这逻辑简直是完美的自圆其说,施意好笑的看着沈荡,偏偏后者顿了顿,理所当然的问:“就这样也不行吗?”
“可以。”施意忍不住也笑了,“你都这么说了,我再不让你过去,不是显得我很不近人情?”
她整晚都没有什么笑意,此时终于流露笑靥,沈荡承认,他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窗外,淅淅沥沥开始下起了雨。
施意被雨水击窗的声音吸引,不由自主的看了过去。
沈荡也看了眼,余光却看见了别的东西。只是表面上,他还是不动声色的,言辞慵懒:“走吧,我送你过去。”
施意收回目光,说‘好’。
两人刚刚走到门口,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下着雨呢”施意小声道:“谁会过来啊?”
“商应辞。”沈荡缓缓道。
施意惊讶的看着她他,“你在说什么?”
“商应辞过来了,现在应该就在门外。”沈荡眉眼稠丽,带着几分不能形容的幽暗,他笑笑,收敛情绪,看着施意,很自然轻松的模样,“施施不过去看看吗?”
施意正欲说什么,门外,敲门声又重新响了起来。
“沈荡,我不知道商应辞来做什么的”施意很认真的解释道:“我这些日子都没有联系过他。”
“他看见了婚讯,会过来很正常。”沈荡放轻了声音,见施意表情严肃,不由得更加温柔地说:“施施,去见他吧。”
“沈荡”施意怎么都没有想到,沈荡会主动让自己去见商应辞:“你认真的?让我去见商应辞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我知道你介意之前我和商应辞的事,我不会和他再有交集……”
物是人非
沈荡的性格冷戾,感情上的占有欲也强,虽然在施意面前一直有刻意收敛,但是施意很明白,骄傲如沈荡,是不能接受自己心爱的女孩子和前任有任何的纠缠的。
可是沈荡说:“我会让自己不介意,施意,你们确实应该见一面,他应该也有很多话想要和你说,施施,说清楚就好。”
大雨滂沱,施意打开门的一瞬间,看见商应辞站在雨水中,面容被雨水打湿,雅致的眉眼些许的狼狈。
他看着自己,眼神紧缩,沙哑不成样子:“你和沈荡要结婚?”
“嗯,”施意点点头,很平静地看着商应辞,“我们很快就结婚了。”
商应辞没有想过和施意的再重逢会这么狼狈仓促,他原本是想等到自己在外面站稳脚跟,彻底和商家割裂之后,再和施意好好谈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