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在它身上留下了斑斑泥点,深灰色的车身显得肮脏不堪。开车的人是霍朗民,
他衣衫不整,一脸疲惫中还有几分惊惶,他时不时地看看后视镜,眼中充满了警觉。
他是半夜离开w市的,当时正下着大雨,他认为这也是出走的最佳时间,他从
家里出来,什么都没拿,穿着拖鞋,提着垃圾袋,垃圾箱就在车库的附近,他丢完
垃圾,便闪进车库,以最快的速度打着引擎,桑塔纳轿车箭一般地冲了出去。他横
穿整个市区,开上一o七国道以后,紧绷的神经才敢稍稍地松弛一下。
雨刮器在吭哧吭哧地努力工作,单调的声音不觉让他回想起白天可怕的经历。
这是一个普通的星期六,他像以往任何时候一样,快中午时才起身,随便吃了
点东西,便准备去探望父母,半年前,他和父母亲一起凑钱买了市郊的集资房,很
快就搬进去了,虽然不是什么豪宅,但比原来宽敞很多,父母亲已很满意,而他乘
地铁去探望他们也很方便。
和平时不同,逢至双休日,地铁里的人反而要比往常多,霍朗民买了份报纸,
靠在四方形的石柱上,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
还差一分钟,列车就要进站了,他把报纸卷了起来。霍朗民能在调查处工作,
当年自然是训练有素,他完全是无意间发现一张面孔,陌生而又似曾相见,是个男
人,平头,特征是没有特征,与众不同的是漠然的脸上有一股狠劲儿,令人过目不
忘。他觉得这个人一直在注意他,可他又怎么也想不起来曾经在哪儿见过他。
突然他的脑海里闪电般地出现了一个姓名,雷子!他记得这个人!因为会计科
长死得太蹊跷了,他不可能不关心他的死因,而据说,一贯出言谨慎的会计科长,
在少有的一次喝醉了酒之后,说出他另有一本账,埋在什么地方,而这个地方除了
他以外,连他的家人都不知道。不久,会计科长就出事了,而杀害他的就是雷子,
显然是有人指使他干的,电视里出现过他的镜头,这张脸他不想记住可他记住了,
这也许是训练有素的结果。
杀人犯怎么会放出来呢?!霍朗民只觉得后背冷汗淋漓,湿了一片。名表案之
后,他就接到过恐吓信,但他想这毕竟还是共产党的天下,他只需小心一点,不必
信这个邪。可是雷子怎么会放出来呢?这让他怀疑黑势力的渗透到底有多深,有多
广。
他的脑袋急剧地运转着,无数的疑问像雨后春笋般地滋长出来,为什么杜关长
突然就改变了她的行事风格?特批了东泽国际申办保税仓的请求,利用这个保税仓,
高锦林走私各种植物油、原糖,偷逃关税上亿元。杜关长的态度使冉洞庭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