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要到中秋节,大太太正在和江管事商讨着给各级官员拜节,以及给工人们的发放奖励的问题。
见徐掌柜一脸急色,大太太心中一凛,让江管事退下,又让月娘给徐掌柜斟茶看座。
“我不是让你去胡大人那里商议明年茶引的问题吗?可是出了什么事。”待徐掌柜坐下后,大太太便问道。
徐掌柜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才说道:“太太,我去见了胡大人,可是胡大人还不待我开口,就说,茶引的事情他只跟二少爷谈!说完就让人将我送出来。”
“只跟信川谈?”大太太沉下脸,右手在椅子扶手上重重拍了一下,看来,他们还是不肯死心。
大太太向着徐掌柜挥挥手,说道:“你先下去。”
“是。”徐掌柜忧心忡忡地退了下去。
“太太,胡大人这是何意?”月娘不解。
大太太沉声道,“他们不甘心我如此处置信川,在逼着我重新给信川掌权。也是在告诉我,告诉所有人,他们在庄家的重要地位!”
月娘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心中有些慌:“太太,那我们该怎么办?万一让他们得逞,岂不是又给了他们机会?如果以后他们老是拿着这一点来钳制我们,总是不好办!”
大太太心中也有些烦乱,如果信川确实有执掌茶行的能力,他们有胡大人这样的靠山等于是如虎添翼,对于茶行来说是件好事,可问题是,信川为人浮躁,刻薄,心术不正,唯利是图,只是让他成为一个管事,便生出这么大的事,如果真的让他执掌茶行大权,茶行一定会毁在他的手中!
可胡大人与他们连成一线,茶引对于茶行来说相当于命脉,没有茶引,所有的茶叶都不能上路,茶行也等于毁了,这一关不易过。
大太太皱着眉头沉吟半晌,便吩咐月娘,“月娘,你陪我去知府衙门一趟,悄悄的,不要声张。”
知府衙门
大太太乘着一顶小轿从衙门的侧门进入。
衙门前边是大堂,后边便是知府大人的住宅。
大太太在院子里下了轿,由下人引到偏厅里,不一会,知府王大人在夫人黄氏的陪同下一起来到偏厅。
王大人已经六十多岁,黄氏大概五十多岁,两人都是身着便服。因为大太太和黄氏有些交情,所以王大人对大太太也颇多照应。但到底不像胡大人与李秀梅那般有着亲戚关系,而王大人年纪老迈也没有胡大人那般的野心,所以王大人不可能像胡大人那般对大太太诸多维护。
大太太给两人见了礼。
黄氏连忙道:“华英,不用多礼。”又拉着她在客座上坐下,仔细打量了她的脸色,道“华英,为何一脸忧色?”
大太太看着两人将事情的原委道出。
“大人,茶引对我们茶行有多么重要您是知道的,可是胡大人此举明显是以此来干涉我们茶行的内务事,这于理不合啊。而且,信川之前做了什么事您也清楚,这孩子绝不适合成为茶行的当家人,我们盛世是杨城最大的茶行,每年纳税几万两白银,不管是赈灾还是朝廷捐银也都是城中数一数二的,我们茶行如果不保,对于本城,对于朝廷来说,不也是损失吗?”大太太情真意切地恳求,“还请大人为民妇做主!”
王大人默默地听完,面现难色,“大太太,不是本官不帮你,实则……”王大人和黄氏互视一眼,黄氏叹口气,接道:“华英,我们家老爷年事以高,已经上折子告老还乡了。”
大太太心一沉,看向王大人,“大人曾经说过,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怎么又忽然告老还乡呢?”
王大人抚了抚花白的胡须叹口气,站起身来,“自废太子后,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明争暗斗,甚至波及到地方上来,本官老矣,不愿再卷进这些是非中,只想回乡下种花养鱼,安度晚年。”
听了此话,大太太暂且压下自己的烦恼,真心实意地说:“急流勇退,谓之知机,大人是有大智慧的人,民妇在这里祝大人一路顺风,民妇一些琐碎小事便不干扰大人了。”
或许是大太太这番话打动了王大人,王大人回过身来看着大太太笑道:“大太太是本官佩服且欣赏的女子,本官有件事先透露给太太知晓,也好让太太有个准备。”
“何事?”
王大人背着手,在厅中来回地走动,缓缓道:“本官收到消息,胡大人已经搭通总督大人这条线,总督大人已经上折保奏胡大人接替本官的位置。”
大太太心惊站起:“大人的意思是说,等大人退任后,接替大人的会是胡大人?”
“不错……”王大人停下脚步,看向大太太,“所以本官认为大太太暂时不宜与胡大人硬碰,不妨先缓之,再徐徐图之。一旦撕破脸皮,只怕大太太的日子会更加难过。”
大太太跌坐回椅子上,心中冰凉。
兰华院
庄信川靠在贵妃榻上,刘碧君坐在一旁手拿着一盘葡萄,一颗一颗地喂入他的嘴中,旁边还蹲着一个丫头,在给他捶腿。
庄信川侧着身子,享受着妻子和丫头的伺候,舒服得直眯眼。
刘碧君芊芊手指在他脸上一刮,娇笑道:“夫君,葡萄甜不甜?”
庄信川一把抓住她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一下,笑道:“甜,葡萄甜,人更甜。”说着,也不管还有丫鬟在场,便将刘碧君搂上榻,压在身下,一番揉搓。
刘碧君娇喘连连,“夫君,还有人在了……”
庄信川笑道:“怕什么,你带来的,以后还不是我的,正好让她们好好学学,以后也知道该怎么服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