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他打了个响指,“你最喜欢的!”
“蛋炒饭?”
她半仰着脸的表情有些伤害他,“你不喜欢吃?”
“喜欢。”看他已经走向厨房,容沫不由得尾随至后,假怨道,“我觉得你真是精明,自个儿蛋炒饭多便宜啊,这么大的老板,偏对我抠门。”
“你怎么不说这么大的老板还自己下厨专为你服务呢?”他已经抄起了锅,趁油在锅里慢热的功夫突然拧她的鼻子,“易明晞长这么大,独享这个待遇的也就只有你了。”
她嗔笑的打他的胳膊,听他叫了一声小心,忙向后退了一步以防油迸溅。看着他仍是有些笨拙的打鸡蛋的样子,突然有种身处梦境的幻觉。
刚刚经历了那么严酷的分离,却又像现在这般亲密无间。她突然怔愣,不知道这样的和睦恬然,能维持多久。
正在胡思乱想中,伴随着他的一声“来啦”,热腾腾的蛋炒饭已经出锅。容沫马上收敛了内心的伤感,捧着蛋炒饭去餐厅走去。上次吃蛋炒饭的情景仍在眼前,一样的饭食,却是如此截然不同的情境。
大概是饿的厉害了,她吃的香甜。其实易明晞的厨艺根本没有长进,仍是有鸡蛋皮掺杂在其中。容沫笑着挑出那些碎蛋壳,抬头看他,“瞅瞅,技艺尚未精进,同志还需努力呀!”
他也笑,“你多来几次,我就熟能生巧了。”
“难道你打算拿这个糊弄我一辈子?”她皱眉,“算盘打的可真是如意。”
他仍是笑,眼睛里流露出如此幸福的神情,就那样一眨不眨的看她吃完东西。容沫饱餐完毕拿纸巾擦嘴,“为什么要带我到这里来?”
以他的行事方式,一声不吭的将她带到这里,必有原因。
易明晞站起身,“跟我来。”
她连问几声去哪儿,他却只是迎头向上,根本不回答。慢慢的上了阁楼,容沫有些狐疑的站在他旁边,却见他神秘的抿唇一笑,掏出钥匙打开门。
砰的一声开启的,是她久久珍存的记忆,是她不顾一切来这里的所有理由。
容沫眼睛蓦然瞪大,看看这里,摸摸那里,每到一处,都唤醒了她最深处的往昔留存。她的台灯,她地书架,她的公主床。她的书桌,每件布置,都伴随着她最绵远的回忆。她只觉得自己一下子被人抛至到了几年前,便不由的回身去看这场奇迹地缔造者,“你怎么知道的?”
“你出国之后。我去了你家。”他站在她旁边,“所以知道你的卧室是如此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只去了一次,这样的印象却怎么也挥不去。于是干脆造了一间与你卧室一模一样布置的阁楼,想你的时候可以上来看看。”他的手渐渐摩挲那张挂在画架上的《独爱骄阳》,“我一直想,你总会回来,总会有时间看到我做地这些。”
听到这些。她的嗓子像是堵入很多棉絮,闷闷的竟说不出话,只能上前一步环住他的腰,一下一下,用力收紧。
正沉浸在这样氛围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在楼下响起。容沫一怔,猛地放开对他的依赖,催他下楼去接电话。
不知道是谁打的电话,容沫只听到他一声声重复自己不想回去,会在外面应酬。大概是那边逼得紧了。到了最后,他的声音竟渐渐提高起来,很明显的出现了不耐烦地意味。
到最后,竟狠狠的挂断了电话。
她看他紧皱眉头。慢慢走过去,“家里来电话啦?”
“嗯。”
“催你回家?”
“是。”他不耐烦的将手机扔到沙发上,“我不回去。”
想到会是他夫人的电话,她唇角一扯,突然想起舅妈地话。那一刻,心里竟不知道涌上了莫名的感觉,她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或许是嫉妒。或许是怨懑,或许是酸楚,或许是痛恨,总之,这样复杂的情绪催促了她下一句话的脱口而出,“易明晞。你回去吧。”
他倏然转头。直直的看向她,墨黑的眸瞳中。竟流动一些黯然的神伤。
容沫微笑,主动依偎在他怀里,左手牵起他地手,“易明晞,你回去吧。我们来日方长。”
他身子一凛,微微拉开她,“你说什么?”
“我求你一件事情。”她心下一狠,迎上他的眼睛,“你答应我。”
“什么事情?”他问。
这便是易明晞,即使她是他最爱的人,也不会轻易答应她的要求。可她偏要打破这样的禁忌,非要逼他先答应。
这样看似不可理喻的顽固,自己也觉得可笑。可是偏偏有了个念头,想做他心里最特殊地人。
“你先答应我。”她看他地眼神异常执着,甚至有了些许撒娇,“明,你答应我。”
他无奈,“到底是什么事情?”
“我又不让你去死。”这么死缠烂打都没有让他突破原则,容沫心里隐隐有些失望,“也不会卖你。”
“我怕你和我两绝。”他抬手慢慢抚上她的头发,“怕今天你地到来只是回光返照似的一瞬。”
容沫募得一惊,心里在腾起些许伤感的同时却依然绽放笑意,“那你先答应我。”
他将她反常的固执看在眼里,怔了两秒之后才重重点头,犹如在赌下如生命般的重誓,“我答应,你说。”
“和景茹离婚。”她看着他,认真无比,“你去和景茹离婚。”
“离婚?”
“是。”将他的惊讶收入眸中,她点头,“我要你离婚,我不想看你和另一个人在一起。”
“容沫……”他欲言又止,那么专注的看着她,瞳眸中却闪现出悲喜交加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