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把老夫人哄得合不拢嘴，边上坐着的柳氏和谢伯渊对视了一眼，笑得有几分无奈。
李元绪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朝老夫人拜了一礼，“晚生李元绪，见过老夫人。”
“镇北大将军无需多礼，快坐下。”
老夫人看着院里放置的一担担红绸礼盒，不解地问了他，“李将军是老爷子收的关门徒弟，来就来了，何须送这么大的见面礼？”
李元绪淡笑着看了一眼秦氏，她张嘴就接了话，“老夫人，这不单是给您的见面礼，还是给六姐儿的纳彩礼。”
“黄金十两，白银千两，一双大雁，一担聘饼，三牲海味四京果，香炮镯金斗二米，这礼全的是李大将军的一份心意，还请老夫人过目。”
秦氏说着，将礼单呈给了老夫人。
李元绪站了起来，他眉眼轻扬地笑着，看向谢兰若的眼神，是她未曾见过的轻柔。
他执礼相见道：“我思慕谢家六小姐已久，愿三书六礼为聘，十里红妆相迎，求娶谢家三房长女，谢兰曦。”
谢兰若恨不能呵斥他住嘴，这登徒子，当着她的面，怎能说出这种话来？
老夫人拍了拍谢兰若的手，“六姐儿，你且避一避。”
“是，祖母。”谢兰若退下后，去了隔壁暖阁，她贴墙站着，偷听着他们的说话声。
老夫人见谢伯渊朝她摇了摇头，她淡然地笑开了眼角的纹路，“李将军，实不相瞒，今日六姐儿与我一道进宫，原就是退婚去的，太后娘娘发话了，殷谢两家自行商议亲事，她不再插手此事。”
“国公府若来提亲，谢家是绝不会答应的，这门亲事也算是退了。”
老夫人话锋一转，紧接着又道：“只是这亲事才退，李将军就上门提亲，外人会以为谢家与李将军早就暗通了款曲，这前脚踢了国公府，后脚便上赶着和李将军联姻的做法，委实不妥。”
“是以这些纳彩礼，我家六姐儿万万收不得。”
老夫人的这番说辞甚为妥帖，连柳氏听了都心生叹服。
秦氏却是个机灵的，一听老夫人没把话说死，她就扯着余地不放，“这可赶巧了不是？不过这样一来，将来六小姐议亲，李大将军可是排在头头的独一份，谁也不能越过将军去，老夫人，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老夫人淡笑着，没有回她的话。
“结亲宜早不宜迟，依老夫人的意思，这纳彩礼何时送最为妥当？”
“阿若是六姐儿最亲近的人，若是六姐儿议亲，阿若岂能不在场？”老夫人不顾谢伯渊极力反对的眼神，执意道：“若是李大将军能等到阿若从闽西剿匪回来，那时候再议亲也不迟。”
秦氏觉得这时间拉扯得太长了，张口就要劝上两句，那边李元绪却是一口应了下来，“老夫人，我等得起。”
柳氏似乎明白了老夫人的深意，她思忖道：“试问李将军住在哪里？”
李元绪：“回夫人，御林街深窄巷。”
柳氏终是明白了谢兰若当初念叨的那句“深窄巷的李狗”是何人了，她笑道：“母亲，我觉得如此甚好。”
谢兰若忍着冲出去阻拦的冲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刚转手，又被卖给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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