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蹙眉:“你是什么意思?”
“我看这处屋子,坐北朝南,临风对树,风水尚可。但却笼罩着一层郁郁之气,您之所以身体不适,多半是因为这个。”
冉颜颜背手踱步,又道:“坤午相对,聚气却堵塞。易招染不净之气,难以泄散,此为宅院忌讳。奶奶,你这院子正巧犯了这一点啊。”
老太太蹙眉:“什么意思?”
冉颜呀点了点西南方向:“此地不妥。”
老太太当即一愣,缓缓道:“有何不妥?”
“我方才说的郁郁之气的来源,就在这里。他们被此处的布局招来,却无法离去,只能终日盘踞于此。时间长了,难免冲撞宅屋主家。不过——”
冉颜颜笑笑道:“幸亏有整个王府坐镇,所以并没有招来什么大灾大难。而且我看啊,这团气似乎还与王府有所关联,否则也不会被困至今,仍不得解脱。”
“你的意思是……我这西厢房的布局不妥,引来了东西?”
“准确的说,是他们被困在您的西厢房了。”
老太太闻言,双目呆滞,半晌不语。
“你刚才说,他们和王府有关系……这是何意?”
“敢问奶奶,你这西厢房里放了什么东西?”
老太太一时不答,良久才缓声道:“……一些旧物。”
冉颜颜点头:“那就是了。我猜他们与这些旧物必然是有联系的,否则也不会被引来,在这里一呆就是十几年啊。”
老太太全身一震:“十几年?”
“嗯,但由此可见他们对您并无恶意,甚至还情谊颇深。若是换了寻常的魂魄,被您这样无缘无故困住,不得托生。那早就化成一团怨气了。”
“这团气……你还能看出什么吗?”
“奶奶想知道什么?”
“这里面……有几个……”
“三个,啊,不对,像是四个。第四个气息甚浅,我看不真切。嘶——按理说小孩子的气息也没有这样浅的啊……”
正当冉颜颜疑惑嘟囔时,老太太却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一滴泪在眼角蓄下。
“是了……是了。”她喃喃道:“是他们……是他们啊……”
“您怎么哭了?”
秋姑姑静静地拿出帕子给老太太擦泪,被她摇摇头拒绝了。
“你……叫什么名字?”
“冉颜颜。”
“冉,颜颜。”
老太太念叨着这个名字,复又抬起模糊的眼睛,道:“按你之见,老身该如何做才好?”
王府外,马蹄声渐渐传来,‘踏雪’吁地一声停在远安王府。江佑城翻身下马,早已等候的任平忙迎上来。
“王爷您可回来了,府里出大事了!”
江佑城眉心一紧:“冉姑娘她如何了?”
“冉姑娘很好。哎呀王爷,不是冉姑娘,是老夫人!”
“老夫人出事了?”
“王爷别急,是好事。”任平笑着,“您进了府一看便知,此事还多亏了冉姑娘呢。”
江佑城走进前院,第一眼便看到素日门扉紧闭的正房,此刻竟门窗大开。小厮侍女进进出出,都在搬运东西。
“这——这是怎么回事?”
“王爷您出去的这段时间,冉姑娘和老夫人遇见,聊了一会儿天。冉姑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就让老夫人把房门打开了,还让她进去参详,一应布局,都听了冉姑娘的安排!”
“老夫人闭门简居多年,院里都生了苔藓,这样一来就好多了,她老人家身体也能康健些。”
“是冉姑娘劝说的?她竟然能……”
“是啊,小的觉得冉姑娘真是神人。”
江佑城听了这话嘴角微勾,喃喃道:“她从来就不是这俗世凡人……本王有的时候都怀疑她……”怀疑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