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妙妙连带着他的手一起搓着,待热起来了,伸手摩挲了一把雪人光秃秃的头顶,“它也怪冷的。”
她沉默了一会儿,关上了柜子门,走到了厨房。
说着,弯下腰去,捡了一片干枯的青桐叶片,小心地盖在雪人的头顶,“给它加个帽子。”
凌妙妙无声地笑了笑,踮着脚尖拿收妖塔比划了一下,小木塔只能横着塞进上方那个小空间里,显然不大稳当,塞了几次之后,她放弃了。
妙妙心满意足地回过头,望见了慕声看向她的眼睛,安静纯粹的黑,仿佛一片平静的湖,偶尔有风吹过,荡起满湖的涟漪,湖中倒映出她的影子。
……两个骚包的衣柜,就是这么满。
“好像还缺点什么?”妙妙歪头望着雪人,眨着眼睛,慢吞吞地戴上手套。
柜子里涌出一股浓郁的白梅香,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堆得很高,几乎抵到了柜子顶上。
“……鼻子。”他低声答。
她思索了片刻,飞快地爬了起来,抓起收妖塔走到衣柜前,“吱呀”一声打开了雕花木柜。
“对对对。”她兴奋起来,拿胳膊肘捅了捅他,以一种怂恿的口吻对他耳语,“你快去厨房帮他偷个红鼻子来。”
房间里,凌妙妙一个人趴在床上呆,手背垫着下巴,半晌,才伸手拨弄了一下面前斜斜立着的九玄收妖塔,睫毛颤了颤,闭上了眼睛。
柳拂衣捏着黄纸从廊中过,看着窗外两个人扫地扫到一半,扔下扫帚堆起雪人,蹲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无奈地笑了几声,慢慢踱回了房间。
柳拂衣看着她的背影,好笑地摇了摇头,出门买黄纸去了。
掀开帘子,屋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他边进门便打趣起来:“什么味道这么香。”
“谢谢柳大哥!”凌妙妙的眼睛几乎看成了对眼,双手小心翼翼地将收妖塔拢着,慢慢地转身,一路小跑回了房间。
慕瑶背对着他,弯腰在香炉添着香,闻言顿了一下,柔声道:“妙妙送的香。”
他将收妖塔递给了妙妙:“拿去吧。”
小姑娘家总爱弄这些香,联想到凌妙妙那浓郁的梳头水味,他无奈地勾了勾嘴角:“倒是像她的风格。”
小木塔只有巴掌大小,精致得像是桌上的摆件,不用口令操纵时,会一直保持这样小巧无害的形态。即便是如此,摆一晚上,杀灭几个骚扰人的小妖也足够了。
慕瑶慢慢地坐回了床上,低垂眼眸:“你看了吗,七杀阵怎么样?”
柳拂衣平生最架不住姑娘家撒娇,见她眼底青,估计是实在不胜烦扰才来找了他,便从袖中掏出了九玄收妖塔。
柳拂衣撩摆坐在了圈椅上,正对着她,玩笑道:“你怎么开口就问阵?昨天晚上怎么样?”
“不要。”凌妙妙气鼓鼓地吐了口气,拉着他的衣袖,焦急地摆了两下,“跟他吵架了。柳大哥,你就借我摆一个晚上,明儿一早就还你,好不好?”
慕瑶脸上骤然泛起一层红,有些羞恼地看了他一眼:“我这两日……不同你睡一张床了。”
柳拂衣忍不住笑了:“区区小妖,阿声一出手就灭了,你让他来。”
柳拂衣喝茶的手停住了,紧张地问:“怎么了?”
“哦,慕声招鬼,我房间里总是有小妖出没,实在烦得很……我想借它镇一镇。”
慕瑶垂下眼,半晌才吭声,声如蚊呐:“……疼。”
这收妖塔不像是什么日用品,乃是法力强大的法器,别说她驾驭不了,就算对方能用,他一般也不会轻易出借。
这几日新婚伊始,他确实不知节制了些……慕瑶一向脸皮薄,肯定是忍受不了才提出来的,这么一想,他心中的愧疚和怜惜化成一片,生怕她害臊,没敢盯着她的脸看,只是看着别处,柔声承诺道:“那我睡在外间,好不好?”
柳拂衣一愣,下意识摸到了袖口的小木塔,奇怪道:“你借收妖塔做什么?”
左右一整个宅子都是他们的,空房多的是。
她的眼睛眨巴着,眼神中带着点干涩的紧张和不安。
来日方长,他不急。
妙妙调侃的笑容收了收,说起正事,“柳大哥,能不能借一下你的九玄收妖塔?”
“好。”少女脸上这才露出点笑影来。
“咳。”夜里种种旖旎涌回脑海,他掩饰地板起脸,张望起来,“阿声呢?你一大早杵在我们这儿做什么。”
窗外冰天雪地,白光涌向室内,柳拂衣伸出手,笑道:“走,我带你去看阵。”
这丫头……
白皙的手搭在他掌心。他转过头去的瞬间,慕瑶的绣鞋从裙下探出,无声踩住了从床下露出的一小片白色衣角,往里一挪,踢进了漆黑的床下。
“柳大哥。”她歪了歪脑袋,双髻上的碧色缎带飘动起来,杏子眼含笑睨着他,没羞没臊地问,“新婚快不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声委屈:妙妙想用那个人头大的雪团砸我。
日上三竿,柳拂衣才从房间出来,甫一出门,就撞见凌妙妙抱臂站在他面前睨着他,脸上挂着神秘的微笑。
弓弓同情脸:好可怜呦,那你应该怎么办?不打算压倒雪地p1ay吗骚年qvq
总是在天不亮就起床练早功的柳拂衣和慕瑶,在新婚第二天双双起迟了。
声闭眼挺胸:给她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