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隔了几个世纪那样久,离为忽然开口:“这天真冷。”
华夏抬头看着他,忍不住笑了:“你别那么别扭好不好。”
萧离为也跟着笑:“傻妞,你最别扭。”
华夏难得的没有顶回去,心里略微有些紧张。上一秒开始,他从朋友忽然变成了男朋友,仿佛整个世界都跟着转换了角色一样,有点不能适应,反应上略带着迟钝。
他问:“怎么又不说话了。”
她嗯了声,又看着他:“是有点冷。”
“谁让你不多穿点的。”
“我怎么知道啊。”
想来萧离为同学也是第一次当人家男朋友,也觉得挺别扭的:“那就,那就去睡觉吧。”
华夏挺听话:“行。”
再次躺上床后,更加没了睡意,她心里面仿佛开着一朵一朵的小花,姹紫嫣红,耀眼而夺目。正在想,离为睡着了吗?就又听到敲玻璃的暗号。
她兴奋的蹦过去,拉开窗户问:“怎么了?”
他伸手过来,可怜兮兮的:“再给我两块年糕行么?我还饿着呢。”
“哦。”
“傻妞,你笑什么啊。”
“我哪笑了。”
就这样,各就各位的站在早恋男女的位置上,偷偷的两情相悦,以前吵架时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样再看,他就拥有了世界上最好看的鼻子,最温和的双眸,最让人心动的侧脸。每每只看着就脸红心跳,一起看书做作业,打游戏。
快过年的时候,按照半年前的计划,萧离为被他的父母接去美国,他走的时候不够潇洒,眼圈红红的。
华夏每天都很想他。她时不时的问自己,以前不是他女朋友的时候有这样抓心挠肝的想他过么?答案是:绝对没有。以前和他一见面就吵架,不见面才是最好的事情,诅咒还来不及,哪里谈得上思念呢。又如何能知道,思念是这样的深切,这样的疼,这样的痛,这样的陌生,又这样的美好。
深切如偶尔望着对面的窗放空,不止大脑,连心也随着空洞。疼痛如思念的时候书页划破手指犹不知觉,见到刺目血迹才觉十指连心。陌生如自己不断的矛盾,又不断的坚定。美好如等待中的那些喜悦。在qq上和他聊天是一天中最开心的时刻,他们隔了十二个小时的时差,几乎是日月的作息,却平息不掉心里无底的挂念。刚刚敲下了再见,一下刻就开始想念。那感觉实在奇妙,明明心里面是空空的,却又被什么填满了,满满的都是他的霸道,他的不讲理,和他偶尔的温柔。
萧离为回国的那天,b市下了大雪。密集的雪花纷纷扬扬的把整座城市的天空映衬得仙境般的明亮。华夏抱膝坐在飘窗上,看着他那一边的沉寂,自己的心暖了又凉。雪这么大,他的飞机能安全降落吗?担心着,盼望着,她从清晨一直等到日落,等到深夜,又等到凌晨,终于听到对面开门的动静,终于等到他回来了。一颗心落下带着咕咚的声音。
又过了好久,他屋子里的灯才亮了起来,华夏赶紧坐到飘窗旁边的地板上,静静而狡猾的等着他来敲。然而她失望了,隔壁一直一直都安静的没有星点声响没有任何动作。她生气的咬牙:死离为,回来了都不看看我。气呼呼的探头过去想看看他究竟在做什么,就看到了他嬉笑的表情。
萧离为得意的问:“躲在那干嘛呢?”
华夏嘴硬:“什么叫躲在那儿啊,我坐着看书呢。”
萧离为还是笑,好像嘴天然合不拢似的:“哦,那你都看了些什么?”
她扳着手指,假模假样的数着:“贝克曼重排啊,克莱森重排啊,霍夫曼重排啊……”
他忽然镇定的打断:“你想我了吗?”不像是开玩笑,也不像是随口的一问,他清澈的眼睛里面装着认真和在意。
华夏脸一下子就红了,抿着嘴反问:“你想我了吗?”
他又不严肃了,继续笑:“你想我就想。”
“我不想。”
“那就不给你礼物了。”
“别废话,快点拿来。”
萧离为带回来的礼物很特别,是一对小型的对讲机,调好了频道递过来给她,她冲着里面连“喂”了好几声。
萧离为指示:“你站远一点。”
她退到墙角,继续好奇的“喂喂”。
他又下命令:“傻妞,把窗户关上,这样听不出效果来。”
然后她舒服的平躺在床上,听他在那边喂来喂去的,就是不回话。萧离为着急了,跑去敲玻璃,她也不理,谁叫他开口闭口就是傻妞的。他越敲越急,越敲声音越大,她担心妈妈会被吵醒,对着对讲机大叫:“萧离为!”
敲玻璃的声音忽然就没了,对讲机里没完没了的试音声也没了,她也不知道时间是静止了,还是被按下了快进。心跳得厉害,不知道哪来的厚脸皮,告诉他:“我想你了。”
他问:“你刚才说什么?”
她把脑袋蒙在被子里,大声着:“我说,你傻。”
那晚华夏睡得特别香,很多个晚上都没有睡得这样踏实了,她以为自己会做个香甜的梦,可是一个梦都没有就到了天亮,醒来的时候看到床头柜上的对讲机,心里面暖洋洋的。她把开关打开,冲里面“离为”“萧离为”交错的叫了很多声,他缓慢的回应,“我在。”
对讲机的音质不十分的好,并不能听出他的情绪来,她只是猜测:“你还在睡觉啊?”
他回话说:“我在做很重要的工作。”
华夏不解:“你干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