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尘傻傻地结果手中的帕子,在秋君药的允许声中,扶着引鸳起身。
引鸳不敢当着秋君药的面洗脸卸妆,以免将他特地用来柔和五官的脂粉卸掉,于是只是敷衍地擦了擦,便问秋君药:
“陛下,你今夜如何会来?”
秋君药指尖按着额头,忽然想到今日在花园里听到的对话。他不禁对引鸳从憎恶到讨好他的转变起了疑,却没有表露:
“当然是听说朕的皇后特地为了讨朕欢心,在做梅花酥,所以特地过来看看。”
引鸳沉默片刻,道:
“真的?”
假的。秋君药想,小爷我纯粹就是不想批奏折罢了。
他心里这么想,但面上却道:
“自然。”
“陛下真的想吃?”引鸳又再次确认了一遍。
秋君药不知为何,脸上的笑意一僵,有些蚌埠住:
“怎么。。。。。。。?”
“浣尘,把本宫做的梅花酥端上来。”引鸳轻轻敲了几下桌子,半刻钟后,一坨乌漆嘛黑的东西就被端上了桌子。
“陛下尝尝。”引鸳好像完全没看到秋君药凝重的表情,坦然自若地将盘子推到秋君药的身边,
“。。。。。。。”秋君药“呃”了一声,有些不太敢吃:
“皇后本人可有亲尝过?”
“自然没有。”引鸳挂上虚假的社交微笑:
“这是给陛下的食物,臣妾怎能先尝。”
“可是这玩意看上去像皇后熬的药,不太像人能吃的。”秋君药指尖点了点桌面,余光里瞟了一眼前几日打翻药碗、瑟瑟抖的宫女,又侧过脸,装作不经意地说出一句让引鸳面色骤变的话:
“皇后,你是打算毒死朕吗?”
第7章睡一睡怎么了
如果不是从小接受过严格的世家公子的培养和训练,在秋君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引鸳说不定会绷不住本就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双腿一软跪下来,痛哭流涕地承认自己的罪行。
但好在引鸳差点就要认罪的上一秒,秋君药就移开了视线,没有再露出那样似笑非笑的神情,而是专注地盯着桌面上的依托答辩,然后伸出手,拿起了桌上的银筷子。
他动筷子的姿态十分好看,站如松,坐如钟,沉稳安静,在烛光下的侧脸隐隐泛着淡淡的银光,勾勒出带着金边的下颌线。
一双素手白皙又骨节分明,握着筷子,抵在了肉粉色的唇上。这样的画面,任谁看去,都很难不认为这是一位翩翩君子,因为只有君子,才能有这样优雅矜贵的姿态。
奇怪,之前秋君药是长这样的吗?
引鸳盯着秋君药俊秀精致的脸庞,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些许疑惑。因为他隐隐记得,之前高中状元的时候,在琼林宴上的秋君药,分明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秋君药已经沉迷于炼丹多年,双目无神,一张脸好像铺了一层淡淡的黄泥般粗糙暗黄,唇微微透着紫,干裂泛白,连进食都需要太监夹好后送他嘴中。
但即使是这样,秋君药也不能接受长时间的宴会,在椅子上躺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借着龙体不适的名头,先行离开了。
走的时候,他双腿如同烂泥,姿态不雅,最后还是太监把他抬上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