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郎怎么说?”
“他说一切听师父的。”
“那好,他既然同意了,你早做准备,陪他一同去扬州,必要的时候发挥你的本事,帮他搞定他搞不定的人。”
常欣悦高兴加倍,沉寂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总算有机会出去开眼界了,这次是做大事,而且自己也有份参与。
可是……
“师父你不去吗?”
“你不是说我身子不好到极点,连扫墓都去不得,又怎么能长途跋涉?”
常欣悦面露笑意:“你不去也没关系,我会好好帮助疤郎叔叔的。”
“以后要叫堂主。”
梁桥看着他。
“还有,跟着他,你就不用再回来了。”
常欣悦脑子一懵,傻在原地。
“或者,你可以好好想想我刚才的问题。”梁桥俯身看着他:“现在就想,就在这里想。”
是被赶走还是说实话?
常欣悦磕了他拜师以来的第二个头。
“师父我招!”
真相就是,陈青青没有怀孕,她也再没回过陈家堡,而是一直守在梁家。她希望能等到梁桥回来,做她的侍女,以报答他的恩情。
疤郎那边呢,他有求于梁桥,希望他能给自己的扬州之行拿个主意,但梁桥一直不吐口。
而常欣悦本身是千里迢迢投奔而来的,他是对梁桥有期望的,希望能跟着他做到从前不敢想的大业。
三个人都有要求,而被寄予希望的正主却一心想要寻死。
此时此刻,唯有剑走偏锋,制造出一个巨大的麻烦,一定要集亲人失散、感情欺骗、弱小受害、江湖仗义、结义情深、事业蹉跎于一体。因为他通过和梁桥所有的接触,已经感觉到他既有江湖人的义气,也有文人书生的理智,而且他还是一个会管闲事的。
当眼前的事体不止一件,他一定把事情排个主次,这所有的事情中,他自己的事情一定是放在最后的。哪怕要死,也要办完了所有事情,心无挂碍地去死。
我就要让你永远心有挂碍。
就算你把这件事情办完了,我还有时间去想出别的事情来绊住你的脚步。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在他把梁桥悲天悯人的情绪调动起来之后,当梁桥终于暂时放下厌世,挺身而去解决难题的时候,他的理智也回归了。
常欣悦一鼓作气把所有都招了,诚恳认错,坚决不走,就算要被赶走,也要知道自己的漏洞到底在哪里。
“师父你是怎么发现的?”
“想知道?”
“我想。”
“你先告诉我贺无疾到底去了哪里?”
“他……他不是奉师父的命令,去守墓……”
尽量梁桥没有在盯着他看,他还是感觉全身的不自在,现成的话都说不利落了。
“我不是他的师父,他也不是文人书生,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会如此听话去荒无人烟的地方一住几年?更何况,他有个好兄弟正在积极谋划大事业,他这么个好帮手,怎么能不叫来一起?”
一明一暗,刚刚好。
其实梁桥早就看出不对劲了,但是他没有及时干预,是想看看几个小家伙能搞成什么样子,因为毕竟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怕就怕少年人想的不周全,再给我搞出点什么别的事情来,就麻烦了。
常欣悦嘴巴一抿,这个事情就是打死也不能说了。
“你不说也没关系,你怎么知道我不能从旁人的嘴里问出来?等旁人告诉我,我就再也不必听你说了。”
梁桥施施然起身,从袖中摸出另一封信,在他眼前晃晃,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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