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了解父亲,莫过于为人子白起了。姒纵曾经也是个杀伐果决大英雄,只可惜,年老了,他变得虚伪又多疑,可他再心狠手辣,却比任何人都爱面子,一个氏族统治者,一个部落联盟领袖,他绝对不希望给别人落下个即使对待自己儿子,也是如此不折手段,残暴无情印象。
若非如此,他又何必煞费苦心,一定要让他这个儿子,死别人手上,好和他这个父亲撇清干系呢?这世上,希望自己儿子死,恐怕也只有姒纵了。
姒纵常用,便是借刀杀人戏码,这种会脏了自己手和连累名声事,他怎么会做呢?
涟是听出了白起言外之意,不禁神情冷肃了下来:“您意思是?”
若不是姒纵,莫非,白起大人敌人,还有别什么人……
莫说是涟了,就连湛都沉下了脸来:“白起大人……”
所有人都面色严肃,可惟有白起一人神色平静,嘴角轻轻地弯起,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冷笑来:“今日微生曾好心提醒我,父亲大人已经有意要培养自己接班人了。”
当然,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他白起。
可白起到底是姒纵儿子,他部族之中多年,此次又为夏后氏立下了大功,部族之中当然也不乏有支持者,现那个人充其量也不过是姒纵意图培养来对付白起木偶罢了,姒纵如此爱权力,就连一个对自己产生威胁儿子都不能放心,一个外人,又怎么能真得到姒纵信任呢?
为此也只有白起死了,这样,即便将来姒纵真老了不能动弹了,对那个人来说,首领之位才会坐得高枕无忧。
“看来,父亲大人安排这颗棋子,不足为患。”白起唇畔含笑,斜斜地向上勾勒起一道性感弧度,声线慵懒,真真是气定神闲。
想置一个人于死地法子有很多种,像这种如此直接方式,恰恰是下乘。
……
这世间,唯一不知道这场风波,大概就只有孟青夏一人了。
白起果然料得很准,仅仅醉倒一天一夜,还是湛太高估了她,这孩子,整整睡了三天,才隐约有清醒过来迹象。
外头传闻,白起大人十分宠爱这个孩子消息,已经愈演愈烈,白起大人甚至因为担心这个孩子再这么睡下去,就算能醒来,也要先被饿死了,于是便让湛每日掺杂些醒酒东西做成汤汁灌这个孩子喝下。
湛可不知道什么叫照顾人,每次给孟青夏灌汤汁手法,都十分暴力,这一日,孟青夏便是一脸汤汁中清醒了过来,汤汁进入了气管里,呛得孟青夏猛烈咳嗽起来,手一挥,便打翻了湛手里汤汁,全部都泼到了她脸上来。
湛一看,哈哈笑了起来:“小奴隶,你可算是醒了,这个见面礼可真独特。”
孟青夏憋了满腹气,可她到底是个奴隶,生死斗握别人手中,哪里真敢找湛麻烦,只好哼了一声,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扯着自己袖子胡乱地抹了一通,别过脸去,郁闷地直生闷气,也不理人。
“你醒了就好,为了惩罚当日我让你喝酒事,白起大人才让我每日来灌你进些食物,如今我总算从这痛苦中摆脱出来了,谢天谢地,天神垂怜。”湛心情显然因为再也不用侍候一个小奴隶而愉悦了起来。
可这哪里是罚他?分明是罚她……
可她,现是哪里……孟青夏一脸茫然地东张西望自己所处环境,大概是看出了她困惑,湛好心眼地提醒了一句:“别看了,你待地方,可是多少女奴做梦都想爬上地方。”
多少女奴做梦都想爬上地方?
这话意思是……
孟青夏一惊,变了脸色,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这危险地方滚了下来……这可是,白起床榻?!
“你不必如此害怕,往后这样机会还多着呢。”湛笑眯眯地补充了一句:“每个奴隶都有自己该负责工作,虽然外头所有人都说,白起大人要将你宠坏了,可这个规矩不能破坏了,你和别人一样,也有自己该负责工作。”
“工作?”
湛点头,笑得加暧昧了:“你工作职责,便是乖乖地待白起大人身边,安分地侍奉白起大人……就连夜里,你也只能待白起大人身边哦。这可是白起大人给你天大恩赐。”
善于隐忍
宽敞议事大殿上,矗立着十二根气势宏伟石柱,撑起高高殿宇,白起坐上首,他部下们大殿之下面对面地入座与两侧,而那上首之人,此刻正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支着脑袋,神态淡漠而慵懒,幽深蓝眸微微地眯了起来,霎时间,整个大殿温度都好似跟着降温了一般。
那危险又俊美男人啊,即便他还一言不发,但那自上而下审视,已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今天大殿之上每一个人都注意到了,白起大人手受伤了,虽然那并不算什么严重伤,可这里人,没有人不知道那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事,就白起大人地盘上,居然有人想要白起大人命!
可他们谁也不敢轻易表态,没有人摸得清白起到底打什么主意,而那刺客,很明显一定和这个部族高首领姒纵大人有关,这大殿之上入座白起部下们,都是禹康贵族,享受着平民和奴隶侍候,他们谁也不想惹火上身,做倒霉那个试金石,失去现所拥有一切。
自己部下藏着什么心思,白起岂能不知,除了他自己一手培养出来亲信,这些贵族们,名为他部下,实际上,每个人都是一根摇摆不定草,他们还不能确定,他们所追随白起,和那个逐渐年迈却想置他于死地父亲大人,到底哪一个人才能站到后,所以这些家伙,干脆哪一个也不想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