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偏离了时眉的计划。
她略微陷入沉默。
“有。”
身后,岑浪懒散靠在墙柱上,代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
众人纷纷惊诧地望向他。
时眉跟喻卓对视了眼,看到岑浪顺手拖过旁侧的白板,翻了个面儿,拿起马克笔手速飞快地勾画起来。
窗外夜色潮涌,有蝉鸣。
岑浪逆光站在白板前,暗影倾投。修瘦指骨握着笔,薄密眼睫低垂,耳骨银钉泅渡细碎流光,描摹侧颜线条冷酷挂欲,下颌半掩在冲锋衣竖起的衣领下。
“这个位置。”
低沉喑磁的声音倏地敲醒时眉,她重新看回白板上,一瞬间,脸上表情精彩纷呈。
不过须臾走个神儿的功夫,
以她家所在的窄巷为中心,连接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地理方位图,此刻已尽数跃然呈现在岑浪笔下,精确到她家门牌号,
——下廓街右九巷。
等等,不太对吧,
她记得他给喻卓打电话那会儿,好像是照着墙上牌子念的,而且喻卓说过他刚回国没多久。
也就是说他是第一次去那里。
也就是说,他有过目不忘的速记能力。
时眉抿起唇,单手撑着脸,若有所思地观察他。
“晚上11点12分,我找到她的时候,”岑浪圈出时眉家巷口偏东侧的位置,敲了敲,“这里停着一辆垃圾清运车。”
他画下三角标识,拖出长剪头指向里侧,说:“大型车行车记录仪的能见度超过10米,广角150°,完全可以清晰拍下案发现场的经过。”
年轻警官一听,当即拿起听筒播出内线,“喂,查一下今晚——”
“不用查了。”
岑浪淡挑眉尾,流畅写下一串数字。
众人再次看去,白板上,黑色笔迹狂放不羁,勾折潇洒。
——港A06021
垃圾清运车的车牌号码。
三个人从警局出来,已经是后半夜了。
酒没喝上,帅哥是谎言,一场惊心动魄生死边缘,同样的笔录轮流做了三遍。这一晚,真他妈热闹。
但也不算毫无收获。
时眉轻转手中的录音笔,心情挺好,连那位空降抢走自己升职位的男人也变得顺眼了些。
公私分明,时眉一向拎得清,于是扯起声音,对他说:“今晚的事,谢了。”
岑浪低着头玩手机,没给她任何回应。
该拽还是拽。
又是熟悉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