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崇年伸手想把她叫醒,但最后忍住了。
他下车点了根烟,静静地抽完,又在风口站了一会儿,才上车。
“啊!”
车上正酣睡的宗玉笙忽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地嚎叫,她像是被噩梦魇住了,满头虚汗,整个人在副驾驶座上扭动,却一时无法醒来。
“宗玉笙。”邵崇年推了她一下。
“爸!妈!”
宗玉笙从梦中惊醒,紧紧抓住了邵崇年的手,像是坠入深海的人抓住了浮木。
邵崇年看到,有热泪从她的眼眶裏落下。
这是她难得没有僞装的时刻,只有二十岁女生该有的柔弱和无助。
“做噩梦了?”
“嗯。”
“梦只是幻境,都由心生,不必太过在意。”邵崇年推开她的手,“房间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上去休息吧。”
宗玉笙却坐着没有动。
“邵先生,我想问你个问题。”
“说。”
“你一次一次救我于水火,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心地善良为人仗义?你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所谓的兴趣,是什麽兴趣?”
“男人对女人的兴趣。”
邵崇年笑了一下:“我第一次见你,你毛都没长齐,你让我怎麽对你有兴趣?”
“什麽毛都没长齐,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十八岁成年了。”
“谁说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宗玉笙愣了一下。
“你是说,我们更早之前已经见过面了?”
“是的。”
“那时我几岁?”
“十岁。”
宗玉笙两眼一黑,她十岁的时候见过他?她怎麽一点印象都没有?
难怪他对她没兴趣,哪个正常的二十岁男人会对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有兴趣?
原来,她一开始就不在他情动的範围之内。
“那你为什麽一次一次帮我?”
他这样的商人,应该和“心地善良”、“为人仗义”这样的词彙不沾边。
“我和你小叔之前关系不错,帮你是看在他的面子。”邵崇年解释。
好吧。
宗玉笙原本还以为,他一次一次对自己施以援手,多少是对她有点意思,没想到,完全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有点受打击,恹恹推开车门,但不忘回头道谢:“无论如何,都谢谢邵先生今晚的帮助。”
说完,她转身往酒店方向走去。
邵崇年坐在车裏,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打开车窗,点燃一根烟。
烟雾被风吹得乱七八糟,他的思绪也是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