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话,氛围却愈紧张起来,像是一阵风吹过,两人的斗争便会一触即。
“他说他不想回去,没听到吗?”
一个慵懒轻柔的声音从中年男人身后响起,在这种场景下,极其突兀,又给人带来一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像是不知何时跟在你身后的女鬼,忽然冒出来,在你耳边吹了一口寒气。
夜磷感知到危险,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缓缓转过身,看到一个道士打扮的女人。
她长得比那些画上的神女还要清冷上几分,那双眸子带着笑意,如同中原供奉的观音,望去便是平静慈悲面目。
但夜磷和毒物打了这么多年交道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个女人绝不简单。
“这位姑娘是?”
“取你命的人。”
顶着那样的脸,说出的话却是锋利无比。
夜磷又是干巴巴笑了一声。
“我与姑娘从未见过,又何必兵戎相见呢?”
沧洲也是一笑,朝树上少年勾了勾手指。
“有人欺负我的乖徒,我这个做师父的,自然要管。”
季阙听话地从树上跳下来,到沧洲身边,他没想到沧洲会出现在这里。
他和夜磷常年与蛊虫相伴,对声音都是极其敏感的,却都没有现她何时来到的这里。
她真是,越出乎自己的意料了。
不过,他居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好像,她本该就这样厉害。
夜磷见她如此嚣张,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也低低笑了两声,不再同她虚伪。
“那你们……就一起死吧!”
说罢,他手指一动,天空中的毒虫全部飞下来,将两人团团围住,从外面看,竟成了一个密集的虫球。
在这种情形下,任谁也不可能活着出来。
夜磷出疯狂又刺耳的笑声。
死了,死了好,终于死了。
给那个人做了这么多年的事,还把他当狗使唤,他凭什么?
连一个黄毛小子都能骑到自己头上,凭什么?!
他就是不想让他好过,他就是要把他想得到的全部毁掉。
笑着笑着,他眼睛却慢慢瞪大,表情也变得惊恐,再不复刚才的疯狂。
巨大的黑球居然裂开了一条缝,从里面传出来暗红光芒和东西被烧焦的气味。
不过一瞬,那无数毒虫就全部变成灰烬,飘飘洒洒散了一地。
是火,她居然直接用火把这些虫子烧死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沧洲的身影从烟雾中显现出来,她抬眸看向眼前吓得往后退的男人,微笑道。
“你也要来试试被烤焦的滋味吗?”
她扬了扬手上的符咒,笑得愉悦。
沧洲本来不需要这些小道具的,不过为了不显得太不符合常理,她还是随便画了张符,来装装道士。
他们苗疆人用蛊用的这么好,中原道士会点喷火之类的技巧不是很正常?
“你……你居然会用火!”
夜磷的表情太过惊讶,甚至有些夸张。
沧洲皱了皱眉,好像不全是害怕,好像,还有点兴奋和一些其他的东西在他眼睛里。
沧洲疑惑歪头,是她不够吓人了吗?
转头去看季阙,他的表情也是同样的复杂,眸子里不知什么在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