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沧洲疑惑不解时,那男人“咚”地跪在地上。
“凤凰神大人赎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沧洲不解了一秒,又沉思了一下,想起季阙给他说过的故事。
她的眸子变得兴奋起来。
原来是把她当成什么神仙了吗?就因为她会用火?苗疆人都这么好骗的吗?
她又看季阙一眼,他就低声道。
“苗疆人,对凤凰神很敬重。”
沧洲了然,缓步走到夜磷的身边,俯视着他问道。
“你还有什么同伙在此处吗?”
“没有了,全死在这里了。”
沧洲看了一下脚底的一摊摊血水,有的已经融进了泥土。
鞋踩上去都能感觉到那种格外粘腻的触感,实在恶心。
“还有其他人知道他在这吗?”
“没……没有了,我们是最先知道的。”
他为了能把季阙杀死,自然没有告诉别人这个消息。
沧洲垂眸笑了一下,再看他时,眼底已全是冷淡。
不复刚才的慈悲面目,反而如同地狱爬出的修罗,眉间那格外神圣的朱砂,让她更添几分邪异。
当真是,抬眉慈悲垂眉厌,面若观音蛇蝎心。
她此时并不像是舍身救人的菩萨,反倒像极了将自己藏身于此的恶鬼,用这副皮囊迷惑人们,再将他们通通掏心挖肺。
夜磷愣了神,她的一举一动,不像是观音,竟像是他曾在一个古老石窟里见过的……邪菩萨。
“那你现在,可以去死了。”
那点朱唇一字字说出让人遍体生寒的话语,面上却依旧挂着那笑容。
明明生得这样一副面孔,却可怖凶残到了骨子里,这分明是邪物!
沧洲见他没有反应,转头对季阙说。
“你来。”
季阙还有几分犹豫,他还是不想让沧洲接触到他残忍的一面,他只想让沧洲看到他的好。
但看到地上人由惊讶变为阴毒的表情,和他手上暗暗的动作,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中蛊虫已飞了出去。
这刚刚还活生生的人,不过片刻,便完全融化,连骨头都没了。
沧洲对这苗疆蛊毒多了几分赞赏,用这法子杀人真是干净利落,不必麻烦毁尸。
此时月黑风高,两人站在一地血水中,这味道定然是极为不好受的。
沧洲将那符纸往地上一丢,竟是无火自燃,将那一地血水全部烧得没影。
沧洲看了看被她这操作再度弄愣住的少年,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打趣道。
“现在才现你师父这么厉害?”
季阙呆呆看着她,诚实道。
“我之前以为你是骗人的神棍。”
沧洲脸上的笑容顿了顿,气氛有些沉默。
她胡言乱语的这么明显吗?
不过这还真让他说对了,沧洲确实是神棍,不过是个有点本事的神棍。
“那你现在觉得我是什么?凤凰神?”
沧洲唇又扬起,问道。
“你是沧洲。”
他认真地看着她,眸底还有没有显露的偏执,又重复了一遍。
“你只是沧洲。”